殷姮的“妻妾论”,成功把殷长嬴逗笑了。
除了她之外,根本没人敢拿公卿与宫中嫔妾作比。
这些话一旦传出去,公卿们只怕要气得跳脚,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你们这些女人,天天就知道宫斗、宅斗,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显贵的夫婿,对方还要一心一意地专宠你,压根不知天下之大,也配与我们这些男子汉大丈夫相提并论?
但殷姮觉得吧,这种性别谬论挺无趣的。
有人喜欢自己奋斗,有人喜欢走捷径,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分男女。
哪怕是她所在的世界,也不乏攀龙附凤之辈,愿意当情妇的女子数见不鲜,但大吼着“富婆我不想努力了”,并且付诸实践的男人也不少见啊!
出身贫寒,想要靠婚姻来改变阶级的,更是数不胜数。
先将女子变成男人的附属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有,更不要说财产权(除非你是寡妇,可以立为户主。但寡妇所拥有的,还是夫家的财产)和独立自主的人格,想要好好活下去,只能依附男人。
再以此指责她们目光短浅,只知情爱和争宠,本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何况吧,殷姮冷眼瞧着,公卿们为了争夺殷长嬴的关注程度,其花样百出,比起后宫美人也不逞多让。
她就不信,这些男人拼命往上爬,动力是基于“我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给百姓谋福利”等伟大的理想。
这样心怀大抱负,愿意为苍生而付出的,屈指可数。
大部分人想得还是“我要成为人上人,位高权重,富贵荣华,家中良田万顷,宅邸成群,奴仆几千,美女无数”等原始而朴素的愿望。
既然都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就没有谁高贵,谁低贱的说法了。
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强。
殷姮之所以敢这么说,就在于她知道,哪怕全天下人都不能理解,殷长嬴也一定能懂她的想法,虽然这源于两人截然相反的认知——她把所有人都当人看,而他则把所有人都不当人看。
但在某种程度上,却诡异地殊途同归了。
果然,殷长嬴并不觉得殷姮的说法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反倒颇为愉悦:“阿姮认为,荀慎是可造之才?”
他当然清楚,殷姮是个理想主义者,否则她不会放着宫中的优渥待遇不要,天天在外头风餐露宿。
哪怕殷长嬴不放心,除了眷族工程队外,宫人、寺人,还有少府拨的各色工匠等,派了一大堆出去,围着她转。
但出行在外,肯定远远不能和在宫里比。
何况殷姮还不肯受地方郡县和富户供给,又不大喜欢超人一等的待遇,还时不时就跑到深山里,只为开凿隧道,修出坦途。
荀慎同样也是。
说来可笑,假如殷姮、荀慎这样的人,不执着于理想,并坚持内心的信念,做一个好人。而是放弃原则,尽情挥洒才智,不问道德,日子会远比现在舒服,绝不至于经常干些吃力不讨好,惹人嫉妒,也让自己处境堪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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