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用任何特殊能力,去聆听他的心绪之音;也无法从他沉静如海的面孔上,捕捉到一丝半点的情绪。
殷姮的心中,却如明镜一样清晰。
眼前这个男人,正在考虑是否要杀了她。
但他没有一丝杀意。
并非以平静做掩饰,寻求一击致命之机,仅仅是因为,对他来说,毁坏一件工具,并不需要多余的情绪。
这在殷姮的意料之中。
对殷长嬴来说,殷姮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之外。
无法理解,就代表着难以预测。
放在一般人身上,顶多就是村口多了个疯子,精神病院又加了张床位,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偏偏殷姮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这就意味着,她有可能在“毫无预兆”,至少是旁人眼中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这样的癫狂之徒,殷姮见过太多。
为了世界和平,杀光该世界所有的生命;觉得人生不过是一出戏剧,就抓上千万人到他自己做的“游戏”中,肆意操纵他们的人生;想要记录湮灭之美,便摧毁数百个恒星,造成无数生灵瞬间陨灭……
上述这些,都是天医曾经面对过的高危病人,暴力抓捕并治疗后,直接封印力量扔到恒星监狱,永远没办法出来的那种。
但成为旁人眼中的狂徒?
这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殷姮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并从殷长赢的眼中,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以及这一刻,她的神情。
温柔到不可思议。
没有对这个世界的任何讽刺和厌倦,也没有对殷长嬴的不悦和敌意,仅仅是对吞噬了全部温暖情感的宫廷,怀着一种近乎忧伤的悲悯。
人人都想着自己,这没什么,自私本就不是旁人可以非议的事情。
但当生命中的全部都成为交易;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押上赌桌,成为向上爬的资本;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维系,只在于“对我有用”。
究竟是宫廷将人污染,还是人将宫廷扭曲?
没人能说情。
为了活得好,只能选择这样的活法;人人都选择这样的活法,所以只有比别人爬得更高,心性更狠,才能活得更好……
一代又一代的人,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
但没关系。
殷姮心想。
他们活不下去,只能如此,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不会干预他们的选择。
可我生来强大,在哪里都能活得好。
所以,我不会,也不愿被这座宫廷改变。
他人的嫉妒、中伤、冷箭,都无法从根源上,将我彻底毁灭。真正能杀死我的,只有我自己。
皎洁的月光,越过半开的雕花木窗,洒在她的身上。
明明是温柔到刻骨铭心的神情,又坐得这么靠近。
却从未有哪一刻,令殷长嬴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隔着比天堑还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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