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姮没有直接回答卫沂之的问题,而是反问:“觉醒的那一刻,你见到了什么?”
卫沂之思索许久,方道:“我所向往的自由。”
高居庙堂,位极人臣,非他所愿。
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青山绿水,田舍悠然。
卫沂之摇了摇头,有些自嘲:“既有富贵傍身,又无案牍之劳,这样的梦,未免也太美了。”
他虽然向往山水之间,却很明白,唯有家族一直保持权力地位,他才能做个富贵闲人,整天游山玩水,与好友对弈论道。
若变成普通百姓,每天为衣食劳作,所谓的闲情逸致,也就无从谈起。
说到这里,卫沂之突然明白了,为何自己觉醒之时,瀑布完全违反常理,自土地中流淌,向天空飞掠。
因为他在内心深处,比谁都要清楚,他所追逐的一切,都建立在世俗地位的稳固之上。
一旦离开了大地,再湍急、再壮美、再雄奇的瀑布,也成为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看似辉煌,却终有一日要消散。
殷姮停下脚步,手指轻点一旁的枝桠。
顷刻之间,原本长着虫眼,且略带些枯黄的叶片,重新焕发生机,如翡翠般莹透,鲜嫩欲滴;略有些斑驳稀疏,掉了不少叶片的树枝上,也生出了许多嫩绿的新芽,繁茂无比。
“寻一株枝桠,将你体内的‘气’注入,就像我这样。”
卫沂之不假思索,就在殷姮选择的树枝附近,随意地找了个差不多的树枝,将周身气机灌入。
霎时间,树枝就像打了蜡,树叶则像被水洗过一样,带着清透的光泽。
可无论是树枝上凹凸不平的痕迹,还是树叶上的虫眼,都保持原样。
卫沂之忍不住比较两根树枝。
差别在哪里呢?
“孙青觉醒的时候,看见了‘死’。”殷姮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平静而温柔,“他此生最大的恐惧,就是‘死’。家族之死,自我之死。所以,他的力量过于平稳,凝实,最适合他的,应当是‘土’。而樊辰因过往经历,力量带着极强的穿透性,最容易将这份特性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应当是‘金’。”
卫沂之没有傻到问“那我呢?”
殷姮已经说了,“巫”需要找到自己最适合的路。
所以,她只会默默观察,除非你完全走岔了路,她才会提点。
若你只是走了岔路,需要绕更多弯子,才能到达终点,她绝不会开口说,你走错啦!
真正的路,别人告诉你没用,因为你很可能并不发自内心地认同;就算认同了,也未必是你最熟悉的事物,不能及时上手。
“只有对拥有大巫潜质的人,才需要这么费心。”殷姮仿佛看穿了卫沂之所想,平静地说出了残酷的事实,“教导天才,要有教导天才的方式。”
对普通人来说,试错的机会太低,他们的精力和资质都不足以让他们在无数种选择里逐一试过去,从而找到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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