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殉国!哈!”
楚缓双目通红,状如疯狂,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大吼:“这和我们兄弟有什么关系!让楚完去啊!他不是祝国之王吗?他还有三个好儿子,他们不可以死吗?凭什么要你去死?凭什么!”
他的泪水根本控制不住,声音也哽咽到不像话:“凭什么——”
“那个男人和那个国家,早就不要我们了啊!”
明明兄长不在眼前,可楚缓却能想到,假如他在兄长面前问出这番话,兄长一定会温柔又无奈地看着他,平静地说:“他们谁舍得死呢?谁又有资格死呢?”
祝国质子,不过是祝王抱来的宗室子;祝国太子与小公子,也不是祝王的血脉。
八百年祝国,直系血裔,只有那个男人,和他们兄弟二人而已。
但那个男人……
楚缓强忍着悲痛,蹒跚着走到书桌边,拿起了楚启留给他的竹简。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看得无比仔细,像要铭刻在心底。
由于握得过于用力,他的十指掐进了竹简里,细小的竹刺扎进他手心,可他却毫无知觉。
“你知道楚完舍不得死,他会像一条狗一样,对殷长赢摇尾乞怜。所以,你就去死,对吗?”
楚缓自己都没发现,这一刻,他满面泪水,却是笑着的。
“你说过,绝不会成为他一样的人!但你的儿子才八岁!你就这么把他抛下,让他成为叛臣之子,你想过他吗?”
“你这么做,和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分别!”
说到最后,楚缓再也控制不住,将竹简重重一摔,任由这重逾千钧的保命符四分五裂,颓然地跌到了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一卷空白的竹简,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用毛笔蘸取鲜血,开始在竹签上写字。
傍晚时分,他才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衣冠整齐,面容沉静,一如往常的模样。
楚启的书房,一向无人敢靠近,侍卫们都距离很远,压根不知道楚缓先前的疯狂,并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兄弟俩的府邸紧挨着,甚至开了扇侧门,互通有无。
楚缓刚迈进侧门,就瞧见一位有些面熟的老媪等在那里,焦急地说:“二公子,公主听闻噩耗,急火攻心,已经晕过去了。”
短暂的沉默后,楚缓竟道:“带路。”
老媪先是一惊,旋即满面皱纹的脸就笑开了,哪怕她极力掩饰,也无法克制这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守在这里,本只是为了求楚缓一道手书,好为自己一手奶大的公主去太医院求药,却万万没想到,二公子竟要去探望公主!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虽说老媪听闻阿霜惨死,也很悲痛,可人心都是偏的。
阿霜已经死了,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假如她的死能成为二公子与公主夫妇和好的契机,把坏事变成好事,令公主有亲生的子嗣,难道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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