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宫中放人,也都是嫁给卸甲归田的士兵,谁会往岷郡这种不毛之地来?
想到这里,殷姮有了新思路。
虽然她很讨厌奴隶贩子,但不得不承认,这年头,想要让一个地方快速填充大量女性,还必须靠这些家伙。
要让他们带女人到岷郡来,就必须做到两点,第一,这里富庶;第二,女性在这里有利可图。
就像郑国一样,歌舞伎事业驰名天下,所以各地商人都带着女人往那边涌,盼望自己手中也能出一个宋太后。
殷姮当然不会做这么掉份的事情,她只是突然想到,沿途看见路上也有许多桑树,可见岷郡的气候挺适合蚕桑。假如能弄出一种高端的丝织品,贵比千金,商人难道会不趋之若鹜?
岷郡本土的女人没有丝织人才,没关系,殷姮立刻问标宛子:“此次少府的随行人员中,可有蚕桑、纺织的好手?”
标宛子立刻回答:“少府从织室中,拨了一百二十名熟手随行。”
一百二十人?
单单给她做衣服,需要这么多人吗?
看见殷姮没说话,标宛子还当她不高兴。
标宛子看见少府派来的人时,也觉得殷姮被怠慢了。毕竟,一百二十人听上去多,而他们此行也带了很多布匹、丝线,但制衣、染布、分线、刺绣……等等,都要人来做,也就是将将够,可能还要日夜赶工。
故她忍不住道:“大王孝期刚过,少府实在拨不出更多的人手。”
殷姮先是惊讶,然后就是哭笑不得。
她懂了,少府虽然碍于殷长嬴的命令,必须派人跟过来。但殷长嬴不可能详细规定到每个部门必须出几个人,少府自由支配的话,就按章程办事,给殷姮配齐人手不错,却也不会有半分优待。
而且,跟着她过来的这批人,手艺估计也不会特别好。
毕竟,殷长嬴出孝了,可以纳妃嫔了。少府当然要忙着讨好大王的枕边人,顶尖的绣娘都往那边送,一个被流放的妹妹算得了什么呢?
“我的衣服不急。”殷姮想了想,说,“我希望她们能改进现有的织机,最好能变成两到三人一同操控,织出更精细的布匹,更优美的花纹。”
看见标宛子似有不赞同,殷姮又道:“安南县桑树遍山,却无人采桑养蚕,这样不好。你带人把桑树最好的几个地方围起来,建立蚕屋和织场。让容将军派人看守,负责守卫的士兵,每三天加餐一次。”
然后,她又望向柳合,征求意见:“柳郡守,我欲征那些女人养蚕,她们的粮食由我来出,不知您意下如何?”
柳合虽然摸不准殷姮要更好的锦缎,究竟是为了自己享乐,还是有别的想法。但公主都开口了,又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他自然二话不说,直接点头。
处理完这件事后,殷姮与柳合寒暄了几句,就示意标宛子送客。
然后,她一人独自坐在位置上,过了许久,方轻轻叹息。
羌水水神虽然远遁,而且暂时不敢回来,但此事不解决,岷郡就算几年内发展得再好,也会被一场洪水摧毁一切。
她必须想个办法,先把羌水水神给搞定,才能安心去处理后续的一应事宜。
殷姮已经发现了,羌水水神确实依托于羌水而存在,所以她忍不住想,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把那只鳄鱼给“抽”出来,与羌水做个切割呢?
唯有如此,此时才算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