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问,那就别怪我不说了,对吧?
至于殷长嬴从小到大都认为殷姮是他亲妹妹,根本不可能会开口问这么匪夷所思的问题……嗯,这就不是殷姮该管的事情了,不是吗?我给过你机会,只要你问,我就如实回答,你不问怪谁?
以及,刚才那个女人说,把她嫁到别国去……
虽然先王临终前,也对殷长嬴说过这种话,可显而易见,知晓她力量的殷长嬴不会这么做。
但此女言之凿凿,那就证明王都内,估计会有狂热追逐“昭国公主”的人,比如六国质子。
哪怕这些人不可能得逞,被烦也挺讨厌的人,所以——
还是再找个机会,离王都远点好了。
找什么借口呢?
殷姮开始琢磨起来。
由于分心想事情,她接下来见夏太后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反正这次的拜见同样不愉快。
夏太后对孙女根本没一丝怜爱,她每天被嫔御们奉承,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不再是当年那个随意被人欺负,哪怕生下儿子也没有丝毫好转的普通宫人。
面对一个年轻的、美貌的、对她一点都不谄媚讨好的女子,夏太后没把殷姮没赶出去,或者加以责罚,只因郑高站在殷姮身边,态度恭敬。
宫中谁都知道,郑高代表大王,知道殷长嬴很看重这个妹妹,夏太后才勉为其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论拜见两位太后多不愉快,公主回宫的事情,总算传开了。
甚至有后宫美人偷偷托人给殷姮送礼,希望她见到兄长之后,能为自己美言几句。
殷姮不打算做这种拉皮条的事情,把礼物退了,也不告状,就当没这回事发生,虽然她觉得郑高肯定知道。
至于殷姮容貌的传闻,那就更是越传越神,导致这几天“路过”含章殿,渴望一睹芳容的人越来越多,令殷姮有些困惑。
想当年,殷长嬴刚继位,都能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把燕朝收拾得铁桶一般。怎么可能七年后,秩序反而倒退?
但她也没有多想,正如她对所有人的态度一样,无非“随缘”二字。
想告诉她的,他们自然会说;不想告诉她的,问了也未必知道真相。
所以,当郑高来问她有什么要求的时候,殷姮沉吟了一会儿,喊来标宛子,说:“宛子,你代我给伯姬的墓碑前放一束花吧!”
三年前,她派孙伯姬回到王都的时候,根本不曾想到,这会是永诀。
仅仅是一场风寒,就阻止了孙伯姬回岷郡的步伐,将她永远留下。由于她无儿无女,孙青主动站出来,为这个故祖母守了三年孝。
想到这里,殷姮望着雕花的窗棂,轻轻叹息。
这个世界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可她却没有系统的改良方法。
她懂得如何操纵、汇聚、整合、转化各种自然能量、精神能量,也通晓音乐、书画、经济等许多学问,更对人体的每一寸经络、骨胳、内脏都无比清楚。
但讽刺得是,作为“天医”,她却不懂如何用草药和针灸医疗**,因为这种手段太古老,太原始了。导致这一世,面对病人,殷姮唯一能采取的方式就是输入能量,促进对方的细胞加速分裂。
奈何孙伯姬染病的时候,不在殷姮身边。
标宛子应下此事,眉宇间却有一丝难掩的忿忿之色。
殷姮一见,就知道哪怕自己不问,待会郑高也会问,故她随口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