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如此,就能略微偿还罗暮雪一点。
料理了事务,五月偷偷找了过来。
距离她上次请托已经过去四五天了,估计也有些眉目了,陆芜菱心中一喜,看到五月朝自己使眼色,便起身领她到避人处。
“菱姑娘,”五月有些羞怯说:“之前您托我的事情,我哥哥去打听了,菱姑娘打听的是一位乱絮姑娘,一位繁丝姑娘是吧?”
“是的。”陆芜菱低语。
“我哥哥打听得,乱絮姑娘本来要卖入青楼,不过恰好那天工部刘侍郎家夫人路过,乱絮姑娘哭得厉害,被刘夫人买下来了。”
陆芜菱闻言松了口气,刘侍郎已经五十多岁了,是有名的清官,也是有名的妻管严,一个侍妾也没有的,而刘夫人虽然彪悍,为人却甚是正直。看来乱絮还是有福的。
“繁丝姑娘……”五月有点吞吞吐吐起来,“是被一个客商买回去做妾的。”
陆芜菱心沉了沉,追问道:“哪里的客商?”
“说是福建的客商,在京城开茶叶铺子,不到四十岁,不过……”
“不过什么?”
“听说他家大娘子很是凶悍,妾侍们都是要在铺子里干活的,比丫头还不如,而且他家妾都是便宜买来的,过一年半载,那商贾略微失了趣,大娘子就要提脚卖掉,而且都不是好去处。”
陆芜菱心沉了下去。乖巧文静,心思周密的繁丝,竟然运气如此不堪。
“那商贾是花多少银两买的?”
五月的哥哥想是个做事周到的,还真问了:“听说是二十两。”
陆芜菱想了想,道:“你叫你哥哥帮忙问问,我若是出一百两可能赎出来。若他不肯,还可往上加些。”
五月点头应了。
陆芜菱昨天发了月例和赏银,她自己也领到了二两银子,便拿了五钱给五月说:“大热天跑腿,拿去喝个茶。”
五月推了几下,收下了。
快走陆芜菱又叫住她:“且慢!”
五月回过来,陆芜菱定定神,道:“跟你哥哥说,去找他家大娘子买。”
五月点头称是。
五月走后,陆芜菱陷入苦恼之中。
就算那商贾肯卖,自己现在也是官奴,是没有资格蓄奴的,而官奴主人也不能私放,只能等大赦,繁丝的奴籍却是没有可靠的人可以寄放,却是如何去官府记档?
静心点点,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可信赖之人了。
以前的闺中蜜友,大半也随家人落难,便是不曾落难的,自己也未必能找上门去,就是找上门去,她们也未必能理会自己。
举目无亲。
想来想去,竟是还只能求罗暮雪。
如今日子略久,陆芜菱也不认为罗暮雪会拿丫鬟要挟欺辱自己,恐怕他宁可把自己捆了霸王硬上弓,也不屑如此。
可是她却不欲再欠他人情。
人情欠得多了,自己拒绝起来,便会无力。
陆芜菱愁眉不展时,罗暮雪和程果毅还在和几个谋士谋算对付四皇子的大事。
“……吴若风前年做运粮官时谋扣的粮饷倒是证据确凿,不知道四皇子能受多少牵连?”
“谁不知道吴若风是四皇子嫡系,这次他又公然推荐吴若风接任户部右侍郎,圣上如今这般多疑,嘿嘿……”
“陈御史是太子亲信,早就蠢蠢欲动,意图报复,这样现成的证据送上门,肯定会咬死不放!”
“大皇子殿下试探了,就连张相也是默肯的。”
张相是方相之后的阁老,是一心只忠皇上的孤臣,若得他首肯,几乎在皇上那边也是没问题了。
议论一阵,罗暮雪出来,程果毅跟他并马而行。
他又想起四皇子所说万寿节清平调的事,有心与好友相商,但是一想自己若说了程果毅怕只会大惊小怪说:你还没得手!然后催他速速行动。
也是,若是自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若圣上开恩免了陆芜菱的奴籍,自己还可以就便请求赐婚!
岂不两便?
策马行了一程,突有一行锦衣家人驰来。远远呼唤程罗二人姓名。
两人驻马相待,却是长盛王府的崔长史领着从人,远远奔来抱拳道:“长盛王爷请二位将军过府一叙!”
罗暮雪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