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阳升起时,又有几缕光线破开这牢中的阴暗,若果不是因为隐隐仍有那些恶心的味道,还有那些衣不蔽体的女子,微微的啜泣,痛苦的呻吟,几乎又要以为这是个羞耻的噩梦。
即使是在未受侵犯的女主子们的木牢中,本来狼狈的女眷们此刻也更加狼狈,没有更衣,没有奴婢们伺候梳洗,一个个只能用蓬头垢面形容。
而对于陆家女眷,此刻最要命的问题,便是解手。
一个牢里有一个恭桶,昨天傍晚憋到现在,几乎个个都忍不住了。
那边姚家女眷似乎已经适应了,两个往日金尊玉贵媳妇,抬着恭桶来给老太太用,把她扶着坐上去,也不顾臭,左右为她挡着些四处眼光,一切都做得默默无声。
听到些微可闻的水声,陆家这边更加忍不住了。
但是矜贵的夫人小姐们都实在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下更衣解手。
最后第一个站起来的还是陆芜菱,走到角落的恭桶边,迅速撩起外裙,解下里面中绔,迅速坐下,又用外裙遮挡住,开始解手。
陆芜桂和陆芜荷都目瞪口呆看着她。
霖哥儿红着脸扭过头去。
谁也没想到素来清高的二姐会第一个在众人面前解手。
不过在她之后,大家还是一一去了,之后都面红低头不语。
朝食只有稀粥,连主子这边都没有馒头。这牢中只有朝夕两顿饭食,此刻大家都饿了,除了昨晚被几人轮流□了一晚的青姨娘躺在地上稻草中呻吟,别人,就连那两个被辱了的媳妇子都起来盛了吃。
这边陆芜荷又继续泪水涟涟,吩咐自己的丫鬟和青姨娘的丫鬟伺候照顾青姨娘,
下午时候,差役过来打开了陆芜菱她们的牢门,后面跟着一个头戴银钗,身穿青缎衣裳的妈妈,看到贾氏,便泪水直流,道:“姑奶奶受苦了。”
贾氏绝境逢生,喜极而泣。
这是贾氏娘家来赎买她了。
贾氏是老威远伯继室所生的幼女,现任威远伯虽然不是她同母哥哥,但是因为贾氏出生时他已经十七八岁,是有几分拿她当女儿的,何况贾氏还有个同母哥哥,正经中了进士,现在工部任职。贾氏自幼受宠,如今父亲虽没了,母亲还在,当然不会眼睁睁看她和她子女被当做官奴买卖。
那婆子已是付了银钱,写了契书,来领贾氏和桂姐儿霖哥儿走。
陆芜荷抬头哀切地看着贾氏,杏目噙泪,口中低声呢喃道:“母亲……”
贾氏抬头从她身边走过,领着自己两个亲生孩子,却是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走出牢门时,霖哥儿突然回头看了陆芜菱一眼,迟疑道:“二姐……”又伸手扯了扯母亲的衣襟。
似是央求母亲将二姐带走。
至于三姐,他虽年幼,还是知道青姨娘和三姐是母亲的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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