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珣缓缓颔首:“这是个好计策!其实志才,我也不瞒你,此时我之所以有心出山,其实从私心上来说还有求冀州牧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刘焉在朝中上蹦下跳,以求恢复州牧制度……而若能赶在咱们这位天子崩殂之前将冀州名正言顺在手,将来的事情就能事半功倍了。”
戏忠一时愕然:“我倒是没往这里想,不过若真能有冀州牧,从我等幕僚的角度而言,却反而应该尽力让君侯一试……这就像赌动物牌嘛,之前不愿君侯出山,乃是因为此局便是胜了也无多少好处。可若能有得冀州牧的可能,怕是子衡、伯侯他们都不会说什么的。”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公孙珣似笑非笑。“何遂高早不是当年的老实人了,而咱们那位天子对于我这种人的防范也是有目共睹的。”
“这样就得说到其三了。”戏忠收回对冀州牧三字的愕然与遐想,然后赶紧言道。“冀州牧当然值得一赌,可君侯真要出山,不管是去近在咫尺的冀州还是去波澜诡谲的司隶,一旦离开广阳,则幽州必须有大将持武力坐镇方可!因为无论如何,广阳基业不可失!”
公孙珣再度颔首:“程普如何?他是右北平人,让他来渔阳坐镇,然后子衡在广阳这里,自然无忧。”
“这自然极佳,不过,范公子做了数年尚书郎,也该出任地方了。”戏忠不由正色提醒道。“让他去南面的范阳或者涿县如何?这样二人就能一文一武,一前一后协助吕长史看住广阳基业……而且范公子终究是君侯从弟兼公孙氏嫡子,他在此,本地豪杰也会安稳不少吧?”
“如此就万无一失了。”公孙珣点头道。“便是突然有乱,也不可能伤到根本……就怕他不愿回乡,得找机会与他好生分说一番。”
“这就是其四了……君侯与范公子不同,若是幽州有乱。”戏忠上前一步,再度肃容提醒道。“莫要说冀州牧,哪怕是天子许了君侯大将军,君侯也不要恋栈,而是要即刻扔下一切,返回幽州!渔阳、广阳、涿郡,这三郡百万人口,受君侯恩德,愿为君侯赴死,才是南向争雄的根本所在!当日光武成事可不是靠的昆阳名震天子,而是幽冀士马!高祖成事,靠的也不是汇合诸侯,而是关中故秦民心!”
“这种露骨的话也只有志才能说了……”公孙珣不由再笑。“杜畿虽然心里明白,却只假装我是要等天子死后行周公辅政之事;王叔治心里也明白,却是有自己的道德臣节,不想掺和;子衡渐渐持重,不想失体统;子伯虽然也是直来直往,但这些年见识经历的多了,明白自己的斤两后也不愿意多说军略以外的事情;至于常林、韩浩、枣祗等人,我让他们去负责屯田,不是没有缘故的;而魏攸、田畴、田豫等人,多少都只是乡党心态,天然依附于我,可用而不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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