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到此处后,公孙珣一行人虽然依旧显眼,但也不好随意显摆了。当然了,无论是渡口的吏员,还是其他准备前往洛阳的达官贵人,看到这边持刀负弓,轻裘白马的,也都没有主动找麻烦的意思,索贿、夺马的狗血之事更是扯淡……毕竟,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命的问题!
总之,如今情形,只是大家按照先来后到,各自雇佣船只准备渡河而已。
只不过,行人实在太多,带着上百仆从的达官贵人也是随处可见,再加上这几日确实风大,船只往来时需要格外小心,所以孟津虽然是有名的优良渡口,却也是一时捉襟见肘。
“孟津该如蒲津那里一样建一座浮桥的!”渡口前的一个高地上,娄圭骑在一匹白马之上,却束手拢袖、弓腰缩脖,毫无风范。“若是如此,哪用得如此辛苦,还要在此处干站着吹冷风?”
“确实,”吕范看着黄河辛苦往来的渡船也是不由赞同道。“看此处河面也不是很宽广,而且水势平和,确实能建浮桥……只是,事关洛阳防卫,中枢必然不愿罢了。”
“这倒也是。”娄圭登时醒悟,然后又再度摇头。“可终究是太慢!”
“子伯等急了?”看到对方如此,之前在看河上风景的公孙珣也勒住马缰回头戏谑问道。“莫非是准备一回南阳,便领着一堆亡命之徒去烧了我的义舍?”
“哪里还有什么亡命之徒啊?”娄圭不由喊冤道。“若是从被卢公识破那时算起,少君想想我都多少时日未曾归家了,怎么还会有人替我养着那些人?虽然之前在辽西有信回去,但天晓得族里人会怎么处置我的家产、宅院……不瞒少君,等这次回去,我还指望借你的势力去把家产夺回来呢!”
骑在白马上的众人都不禁莞尔。
“不过子伯父母是何状况?”笑完之后,一旁的韩当不由好奇问道。“也未曾听你说过此事。”
“父母全都丧于疫中。”娄圭背风微微眯眼道。“若是有他们约束,我哪里会作出那种幼稚事情?”
“倒是与我还有子衡全都同病相怜。”韩当不由叹气。
吕范也是不由感慨。
听到此话,公孙珣环顾一圈,又瞅到另一边正好奇观望人家女眷上船的魏越,也是微微摇头。
话说,他心里其实非常清楚,自己麾下骨干人才,貌似除了一个程普外,俱是所谓孤儿,便是自己也是自幼失怙。而这可不是什么巧合,乃是说,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便是寒门子弟,若是家中还有所牵挂与约束,恐怕都不会跟着自己四处浪荡,尽做些没谱事情的。
实际上,这也是他选择将程普留在平城的另一个重要缘故——后者父母家人都在,求得乃是稳妥,若是强行要对方随行,说不定便会有些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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