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我前倨后恭,而是就事论事。”公孙珣不以为然道。“当日我瞧不起诸位,是因为我将要远赴边疆,为国死战,而诸位却只是风花雪月,美酒仙音,那时自然会视诸位为无物。而今日,我再来此处,诸位虽然还是美酒仙音,却无人不心忧国事,哀叹时局……如今局面,虽然是同一批人,却也值得我赞一声高洁之士了!”
蔡邕闻言忍不住一声感叹:“文琪说的好啊!国事艰难,妖孽频出,我辈儒生文士着实难再静下心来,抚素琴阅金经了。”
堂中也是一时寂静无语。
俄而,居然有人遮面而泣。
“诸位。”公孙珣盯着那哭泣之人,不由冷笑。“我刚刚夸赞你们心忧国事,不负名士之身,你们转眼就作出如此行径,真是让我瞧不起……既然你们都知道国家艰难,那为什么不去想着为国家和时局尽一份力,反而在这里遮面啜泣呢?莫非以为这么哭上几次,便能把那些祸国之人给哭死不成?!”
“文琪不必激我们了。”上首坐着的蔡邕忽然捻须苦笑道。“我晓得你此来是做什么的了……这些日子,你与御史台王允王子师、田丰田元皓等人来往甚密,定然是受他们所托来我们这里试探询问,对不对?”
公孙珣不置可否。
“你回去告诉王子师好了。”蔡邕忽然正色言道。“我辈虽然没有位居台谏,但国家到了这个份上,也绝不会顾惜自己的位阶与太平的!”话到此处,这蔡伯喈又不禁微微叹气。“过了年我就四十六了,却一事无成,被天子任命为议郎已经快两年,却也只是坐而空谈……如此,又怎么会置国事而不顾呢?正月初一的大朝会,我辈必然会痛斥时弊,直言国事!”
公孙珣一言不发,当即起身行礼,告辞而走。
而走出门来,公孙珣却发现居然有人早早的等在门前了:“阿范那边如此利索吗?”
“是,兄长。”公孙范躬身一礼道。“尚书令那里去送礼的人太多,所以那阳球方正根本没有出面,只是让仆人记下姓名、职务、礼单就把人都打发了。”
“如此作风,不晓得是该夸他不拘小节还是该嘲笑他肆无忌惮!”公孙珣一边说,一边却是和自己族弟一起坐上了车子,往家中而走。“不过我也晓得一些虚实了……此人确实是有所恃。”
“兄长所言不错。”公孙范轻声答道。“尚书台总揽政务,尚书令宛如宰相,这阳方正自然有所恃……其实兄长此番来洛中后如日中天,不也是因为身在尚书台,为中枢所重吗?”
公孙珣哑然失笑,也懒得纠正对方的误解和幼稚见解。
“对了兄长,你在蔡公府上又如何?”说完自己那边的事情以后,公孙范继续认真问道。“我怕打扰你的正事,没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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