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迅速远离皇城,八福晋被喂了几口热茶后,缓过一口气。
“霂秋?”
“胤禩……我总是对你道歉,总有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八福晋虚弱地抬起眼睛,却是笑着说,“但今日,我没有对不起你,胤禩,我救了的小宫女,她被送去额娘身边,往后我们在宫里,就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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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怔怔地望着妻子,令他不安的是,他不知道夫妻俩在这样的事上不谋而合,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知道,霂秋会被惠妃惩罚,是因为荣妃和德妃商定后,将那宫女送去延禧宫额娘的身边,给了惠妃天大的难堪。
可胤禩赶来求见惠妃,想要保护妻子时,脑袋里还想着一件事,便是从今往后,他们在内宫有了可以信赖的人,只要对那宫女加以调教点拨,日后必能为他们所用。
为此,胤禩甚至觉得对不起霂秋,但没想到,原来她心里也有了这样的打算。
八福晋虚弱地喘息着,膝盖的剧痛折磨得她直哆嗦,但掩饰不住地兴奋,一手紧紧抓着胤禩的衣摆,一字一顿费力地说着:“回去得好好养身子,下一次,她不定怎么折磨我,我、我怎么都比她年轻。”
胤禩不忍心:“霂秋,别再招惹她了。”
八福晋却摇头,满眼是对惠妃的鄙夷:“她不敢把我怎么样,这次的事,明面上是我错,婆婆教训儿媳,不丢人。胤禩,我知道你委屈,可咱们只有当惠妃的儿子、儿媳妇,才能从朝堂和后宫争些什么,要利用她,要忍耐……”
胤禩好生无奈,扯过一条毯子,盖在瑟瑟发抖的瘦弱身躯上,说道:“先保重身子,过几日庆功宴,我要带你一同列席。”
转眼,到了朝廷摆宴庆功的日子,天未亮,皇帝就带着太子与诸皇子、大臣们前往太庙祭祖。
太子妃则早早按品大妆,来到宁寿宫伺候,预备着晌午太后单独宴请几位将军夫人和小姐。
待得日上三竿,宁寿宫里的一切都预备妥当,将门女眷也陆续进宫来,温宪随从太子妃一起,在前殿为皇祖母应付客人。
姑嫂二人皆是体面高贵,夫人小姐们亦是规规矩矩,对太子妃和五公主恭敬有加,一切都很顺利。
却是这时候,毓庆宫来人找太子妃,温宪眼瞅着皇嫂愁上眉梢,不等太子妃向她开口,就大方地说:“嫂嫂忙去吧,这儿有我呢,过会子荣妃娘娘就来了。”
太子妃尴尬地一笑,什么也没说,匆匆离开了。
此刻毓庆宫里,胤礽正大发脾气,他一早跟随皇阿玛去太庙祭祖,向列祖列宗磕头叩拜时,胸前的朝珠居然断了线。
得亏他自己先察觉异样,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朝珠,旁人低着头自然看不见,可这狼狈的模样,全落在了皇阿玛的眼里。
太子妃一进门,脚底就踩着一颗珠子险些滑到,但听胤礽浮躁地斥骂着:“你们一个个都要害死我,你们都不安好心!”
“都退下。”太子妃努力沉住气,吩咐道,“去门前殿后张望着,别叫人靠近,若是听得见动静,立刻来报。”
她不知道胤礽还会不会大喊大叫,可她不能让外人听见,更不能让皇阿玛听见。
“胤礽……”
“你啊,你怎么连我的朝珠都保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