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丫鬟进来禀告,因四福晋和侧福晋安胎不出门,不能去三阿哥府享宴,三阿哥府派人送了攒盒来,请福晋和侧福晋在家中享用。
“送去给侧福晋,让她挑喜欢的留下,再给宋格格送去。”毓溪吩咐道,“不必再送过来,宋格格若不要,你们便分了去。”
丫鬟领命退下,毓溪打开自己的蜜饯罐子,请姨母尝尝。
“我不爱吃这些,害喜那会儿都不惦记。”瑛福晋笑着,放下荷包,正经道,“其实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姨母只管说。”
“三福晋前日进宫请安时,在神武门下遇到了八福晋,你姨父年轻时在御前行走,与大内侍卫都是相熟的,于是听他们说,八福晋故意谣传你可以随意出入神武门的话,反倒是老三家的没轻易相信,当面找了侍卫对质,之后又挖苦了八福晋一番才进宫。”
毓溪轻轻合上了蜜饯罐子,说道:“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难道她想要与我亲近,而我委婉地拒绝都不行,非要与她做亲密的姐妹才好?”
瑛福晋说道:“听说她从前在安王府过得很苦,不知是不是这样,才生得性情偏执,得不到的就要毁了才痛快。”
毓溪轻叹:“都是孽缘,她被选为八福晋前,我与她在路上见过,还将家里的马车借给她用。若知道她是要来做妯娌的,我不该多那些事,让她误以为我好相处,也愿意与她相处,可我,只是一时好心。”
瑛福晋说:“这事儿没传出来,就该是老三家的没嚷嚷,不知是她自己学聪明了,还是荣妃娘娘教的,横竖是比从前长进了。”
毓溪无奈地摇头:“姨母,这回我确实没听说,胤禛也没提起过。”
“阿哥们福晋们,都是小小年纪成家,过去闹得笑话纷争,跟孩子过家家似的,但越往后越长大,就越动真格了,毓溪啊,你千万留神。”
“姨母说的是,身在帝王家,岂是我们不争不抢就能安然度日的,而是滔滔江河,不进则退。”
瑛福晋爱怜地说:“别怕,有娘娘在,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在。不论阿灵阿在朝廷上有什么能耐,只要我还是钮祜禄家的主母,钮祜禄家的胳膊肘就不能向外拐。”
毓溪笑道:“姨母,还有十阿哥呢,十阿哥也是姨父的亲外甥。”
瑛福晋反问:“那你觉着十阿哥,成吗?”
虽然和姨母说话,不必小心谨慎,可毓溪不愿背后说人坏话,只道:“姨母放心,我和胤禛若有需要,绝不和您客气。”
瑛福晋这才高兴了,拿起荷包又绣了几针,听见外头自己儿子和念佟嬉闹传来的笑声,叫人听着就高兴。
瑛福晋说:“我不指望他那几个哥哥或是族里的人将来会善待他,可有你们在啊,我若不在了,他还能有个依靠。”
“姨母啊……”
“呸呸呸,不说这些。”
毓溪不愿姨母尴尬,便顺着话说:“细想想,八阿哥两口子的确不容易,他们二人在宫外,竟是无一处依靠,八福晋对我多大的期望,自然就有多大的失望,她恨我,也不是没道理。”
瑛福晋向来性格豪爽,正经道:“好孩子,旁人过得不好,不是因为你过得好,各有各的命。咱们积德行善不作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对得起天地。她八福晋命运坎坷,我也同情,可她凭什么恨你,这没道理。毓溪,你不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