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却喝着茶说:“今晚想歇在这里,不走了。”
毓溪与青莲对视,青莲点头会意,悄悄带着丫鬟们都退下。
听得关门声,胤禛才发现屋里只剩下他们夫妻,说道:“我没不高兴,别吓着他们,就是忽然想腻在你身边。”
毓溪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彼此目光交汇,看得出胤禛很是疲倦,毓溪起身来绕到丈夫这一边,坐下后拍了拍膝头,要他躺在自己怀里。
胤禛摇头:“别硌着你的肚子。”
毓溪温柔如水:“不妨事,我有分寸,你的娃儿不舒坦了,会隔着肚子踹你。”
胤禛笑了,小心翼翼地躺下,但觉四肢百骸都有了依靠,身上积攒的酸痛缓缓散去,更有倦意袭来,一时睁不开眼睛。
夫妻俩什么话都没说,很快,胤禛睡着了。
然而只一盏茶的功夫,茶碗上的热气将将散去,熟睡的人就醒了。
“腿麻了没有?”
“还好,我坐合适了才让你躺的。”
胤禛揉了揉脸,问道:“什么时辰了,你守了我一晚上?”
毓溪心疼地看着他:“才眨眼的功夫,你睡得好香。”
睡得太深沉,胤禛觉着仿佛过了一夜,年轻的身子恢复精力极快,再坐起来喝茶,气色也好了。
“今晚有要紧事做吗?”
“没什么事,到底是腊月了。”
毓溪说:“那就睡吧,坐着也没意思,咱们躺下说说话。”
胤禛摇头:“不敢和你躺一处,我睡相不好,拳打脚踢的,怕伤了你的身子。”
说着话,俯身贴上毓溪的肚子,听里头的动静。
“听说皇阿玛要亲自去接太后回宫,你去吗?”
“不去,我们都不去,皇阿玛说,行宫就在城外,不必兴师动众。”
毓溪想了想,笑道:“若是赋闲,能不能悄悄送我回一趟娘家。”
胤禛起身道:“何必悄悄的,正大光明回去就是,你可算想通了。”
“年里家中宾客多,我就不去了,想着腊月走一趟,想在家祠上柱香。”
“明日我安排好之后的事,就给你消息,你好知会家里几时到。”
毓溪歪着脑袋打量丈夫,到底没忍住:“我瞧着你今晚,很不高兴,我忍着不想问,可忍来忍去,就更心疼了。胤禛,是有心里的话,对我也说不得吗?”
胤禛垂下眼帘:“我总把在外的不高兴,往你身上倾倒,和你说几句,我能好上几日,但转眼又挫败了灰心了,周而复始,我自己都烦。”
“你瞧瞧,额娘说什么来着?”
“什么?”
“咱们俩都爱在这些事上钻牛角尖,自我折腾,什么都逃不过额娘的眼睛。”
胤禛没好气地瞪着毓溪,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来揉一揉毓溪的脸蛋,爱不释手地说:“这些日子果然丰润了不少,脸上都有肉了。”
毓溪问:“我胖了是不是,丑吗?”
胤禛狠狠亲了一口:“你以为,我不来屋里睡,真是因为睡相不好吗?”
暧昧的气息萦绕在彼此之间,毓溪不安地低下头,柔声道:“其实我也……听说孕中不妨事,可我不敢,实在不敢,我也很想你。”
胤禛搂过心爱的人,在她软乎乎的脸上亲了几口,心满意足地说:“日子还长着呢,明年朝廷封印后,赋闲那几日,我要日日夜夜都缠着你。”
毓溪笑了,轻轻打了胤禛两拳,彼此温存着,心里的几分冲动才缓缓散了。
“毓溪。”
“嗯?”
“我不喜欢胤禩,他是我的兄弟,有病灾时有困难时,我心甘情愿相助,可我就是不喜欢。”胤禛道,“这到底是不喜欢,还是嫉妒,我有什么资格嫉妒一个,比我辛苦、比我艰难的弟弟。”
“嫉妒是这世上最简单、最容易做到的事,你若不喜欢八阿哥,我自然站你这边,可若嫉妒,那使不得。”
毓溪坐起来,眼底的光温柔而强大,好生道:“你有没有想过,要和你争的人那么优秀,恰恰因为,你也同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