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原就头疼得厉害,媳妇这一闹,他只觉得两耳嗡嗡炸响,连声道:“你别嚷嚷,额娘并没有怪你,她只问我忙什么,是我说错话了成吗?”
此时孩子已哇哇大哭,三福晋悠着襁褓满屋子转,直到儿子安生了,她才小心翼翼交给乳母带下去。
可房门一关,三福晋就冲到胤祉面前,大声道:“不必替她描补,若不是嫌我怠慢了,怎么会来问你忙什么,在她眼里,还有你的不是不成,自然都是我的错。”
胤祉恼了,怒道:“什么她啊她的,那是我额娘,莫说我额娘在后宫位高权重,便是个答应常在,也容不得你放肆。”
三福晋一时语塞,心里掂量,真把胤祉惹毛了,他一句对荣妃不孝不敬,就能将自己休了,她不敢拿那点夫妻情分来赌。
见妻子收敛了几分,胤祉才好生道:“不就是提了一嘴的事,咱们闹一场,算什么意思,皇阿玛和皇祖母都不见得在乎。”
三福晋气哼哼地坐下,嘀咕道:“额娘是位高权重,六宫事一半她说了算,可跟个管家似的,真比不过那一位呀。你瞧瞧,咱们才看了老十四的笑话,皇阿玛转身就带他娘去行宫逍遥。”
胤祉不耐烦:“那是长辈的事,你少多嘴。”
三福晋着急道:“可你的事怎么办,老大再不济,已是拿了两手的军功,老四有个能来事儿的娘,五阿哥七阿哥倒是容易对付,可底下那个老八,两口子就差把算计写在脸上,就今天这事儿,不也是他们闹的吗?”
胤祉疲惫地躺下,揉着发胀的脑袋说:“老八家的能拉下脸面,去巴结佟家,你成吗,你倒也跟着烧香拜佛去,与她们亲近亲近。”
三福晋却问:“八阿哥在工部立功扬名的事,你说有没有佟国维在背后助力?”
胤祉双手压着脑门,好半天才说:“没那么快,胤禩这回是碰巧撞着了,是他运气好,才当了几天差,能看出什么来?而我觉着,佟国维可不会因为哪个阿哥巴结他,就站哪一边,千年的老狐狸,算计深着呢。”
三福晋扒拉开丈夫的胳膊,浮躁地说:“那总要选一个吧,难道遍地撒网、处处烧香,这能有什么结果?”
胤祉说:“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哎……”
“怎么没听懂,你压根儿就没说正经话。”
“我的福晋,你且想想,皇阿玛正当盛年,佟国维急着下注选人代替太子,他是不想活了吗?”
三福晋愣住,的确是这个道理。
胤祉说:“十三、十四还没长大呢,你见个八阿哥就着急怎么成,这才哪儿到哪儿。”
三福晋恼道:“那你说怎么办,你就这么眼睁睁瞧着自己被比下去,不去争不去抢了?”
胤祉道:“用你的话来说,拼额娘我拼不过老四,聪明才干则不如胤禩,就连你的娘家,也不过如此。既然都这样了,咱们强出头做什么,听没听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许,咱们做渔翁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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