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重响,侧福晋扇了宋格格一耳光,宋格格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这一巴掌不轻,脸颊生疼外,耳朵也嗡嗡作响,能感觉到面上火辣辣的,正迅速红肿起来。
“你敢打我?”
“府里上下都知道你疯,宫里自然知道的更清楚,你别哪天真被主子们认定疯了,从此关起来不见天日,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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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娘娘为你准备了吉服,邀你进宫享宴,你怎么突然就病了呢?你是心虚,你知道自己不干净,你不敢进宫见主子,你怕是赴的鸿门宴,有去无回。”
李氏克制怒火,此刻言多必失,她不能被宋格格的话牵着走,眼下只处置这乱吐瓜子皮的行径,什么孩子什么赴宴,都不该被提起。
但不久后,福晋并没有出现,代替她来的,是青莲姑姑。
亲眼见到西苑门外满地的瓜子皮,青莲只觉得可笑,但也佩服宋格格能拉下脸,做出这么不上品,又谈不上作恶的事儿,这要是真有一天随四阿哥进紫禁城当娘娘,难不成还要去乾清宫门前嗑瓜子。
“姑姑,我累了,我要去歇着,这儿就请您处置吧。”侧福晋端了几分尊贵,哪怕青莲是宫里的女官,是伺候过孝懿皇后的人,她这个皇子侧福晋也远比她尊贵,何况她今天什么都没做错。
青莲欠身请侧福晋进门,李氏还没走几步,宋格格就上前来,将发红发肿的脸伸给青莲看,哭哭啼啼地说:“她打我的脸,姑姑,她打我的脸,您不是说,在宫里连打太监宫女都不能打脸吗?”
青莲淡淡地应道:“那是怕打脸后,模样丑陋惊扰圣驾,阿哥府里,并不需要这样的规矩。”
宋格格瞪大眼睛,心里知道,青莲这会子是向着李氏那贱人了。
青莲转身看向宋格格身边的丫鬟,怒声道:“格格爱在哪儿嗑瓜子,只要四阿哥应允,便是去书房也嗑得。可你们得收拾,没有筐子篓子,就给我拿手接着,连瓜子皮都接不好,是要去厨房捧烧开的水壶吗?”
“奴婢该死……”丫鬟们吓得统统跪下,趴在地上徒手捡瓜子皮,这瓜子皮又轻又小,捡着捡着就抠了满指甲的泥土,手指都要磨出血了。
“要捡到什么时候去,你们……”宋氏看不下去了,好歹都是伺候她的人,也是她在这府里最亲近信赖的,若因自己而遭罪吃苦头,往后就该生异心了。
“姑姑,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折腾她们,让她们拿笤帚来。”宋格格服软了,央求着青莲,“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青莲道:“奴婢可什么都没说,奴婢只要她们往后在您嗑瓜子时好生接着,其他的事,您自己处置吧,明日李大人和夫人到府前,将此地洒扫干净就好。”
宋格格好委屈:“都是一样的,怎么就厚此薄彼,我的孩子没了,不见你们这样关心,也不说让我娘来看看我……”
青莲道:“格格若想与父母团聚,只需禀告福晋即可,或是奴婢这就去回话,告知福晋您的心愿?”
宋格格嗤嗤一笑,摇头道:“不必了,人家是上京述职,多风光体面,我何必自取其辱。姑姑,您忙去吧,这瓜子皮我一定带人收拾好。”
再怎么闹腾,也不过是年轻孩子,且背井离乡,在这京中连个亲戚都没有,青莲不免有些心疼,好生道:“待府上公子上京考学,就能姐弟相聚了,奴婢昨儿还听四阿哥说,要为公子请先生。”
宋格格眼眸一亮:“当真,当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