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过多久,乾清宫里的事就传了出来,宁寿宫中,宫女们簇拥着太后往五公主房里来,温宪正在里头翻箱倒柜,找出一串十八子,使劲摔在地上,拿花盆底子去踩,珠子被碾得咯咯直响。
“仔细摔了你,真是,把我孙儿气得。”然而太后只心疼小孙女会不会滑到,搂到身边说,“皇祖母还能不信你吗,老三家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乖乖,可不能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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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宪气得要炸,握紧拳头说:“皇祖母您放我出宫,我去三哥府上找那婆娘理论,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下回我若再帮她什么,我就、我就……”
“不许乱赌咒,听话。”太后没准孙女再说下去,搂着温宪到一旁坐下,好生道,“你皇阿玛更不是糊涂人,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用意,你且忍一忍,下回老三家若有错处,皇祖母一定狠狠责罚她,给你出气可好?”
温宪气得脚下乱踢:“她这就错了,帮着娘家瞒事在先,反咬诬赖我与四嫂嫂在后,身为皇子福晋,不督促娘家恪守本分,自己还满口扯谎,皇祖母,您把她叫进来,赏她一顿板子,打得她皮开肉绽才好。”
“好好好,皇祖母一定给你个交代,但这会儿不成,你得想想你额娘。”太后抚摸着小孙女的心口,劝她消消气,“荣妃娘娘总待你不薄吧,二姐姐打小就疼你吧,三阿哥家里若有了丑事,荣妃娘娘与你二姐姐脸上不光彩,二姐姐嫁那么远,那里的人若以此嘲笑她欺负她,谁与她做主撑腰?”
“我……”温宪不知如何反驳,祖母一提起二姐姐,她就心软了,再有额娘与荣妃和睦了半辈子,若因为儿女之事生了嫌隙,连皇阿玛都会跟着烦恼。
太后身边的嬷嬷捡起那串十八子,早已被公主踩得磨花了珠子,太后却只瞥了眼,冷声道:“再取两串好的来,一并送去三阿哥府,就说是我赏赐给老三媳妇的。”
“皇祖母,她不配!”
“是让她明白,这事儿我知道了,她就不敢再胡说八道。”
温宪不甘心,更不服气,窝在祖母怀里哼哼好半天,直到外头传话来,说七阿哥和八阿哥携福晋回宫朝见,已经到了。
“你就别去了,脸涨得这么红,他们该瞧见了,没得笑话你。”太后捧着孙女脸蛋,温柔地捏了捏,“乖乖,你消消气,皇祖母一会儿就回来。”
温宪也不愿让七阿哥、八阿哥难做,乖顺地答应了,但皇祖母一走,她就使劲捶打枕头,叫来自己的宫女,担心地问:“去找梁总管问问,四嫂嫂已经去了吗?”
原来胤禛被父亲叫去,不是问国事,而是说家事。
据三阿哥府里的长史官禀告,三福晋因被四福晋和五公主联手夺去一串祖母留给她的十八子,而在家中伤心哭泣。
皇帝便质问四阿哥,为何纵容妻室教唆妹妹欺侮妯娌,胤禛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从那句话开始反驳父亲。
同时皇帝以太后的名义降下旨意,命四福晋去三阿哥府道歉,温宪才因此担心,四嫂嫂去了三阿哥家,会不会被欺负。
然而,正如她所担心的,毓溪领命来到三阿哥府外,带着下人们等了半晌,三福晋才差人来请她进门,刚好太后派人将手串送了回来,她便亲自捧过,进内院奉还给嫂嫂。
青莲满脸的怒气,走到半路上,毓溪吩咐她:“你别进去了,这模样叫她瞧见拿了话柄,你是皇额娘的人,岂能叫她辱了去。”
青莲怒道:“奴婢只是个奴才,您尚且顾虑皇后娘娘,可您自己,难道不是皇后娘娘的儿媳妇,奴婢算什么?”
毓溪淡淡一笑:“姑姑别心疼我,我不委屈,若委屈,我不会来,便是抗旨也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