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要重新包扎了才能出门,知道吗?”
甘琼英觉得自己需要特意找一个时间,专门和骊骅聊一聊他自残的事,因此今天早上也就没再说什么。
骊骅自然是无不答应,他喜欢极了甘琼英关心他的模样。
甘琼英盯着府医给骊骅包扎,等到彻底弄好了才放他离开。左右也是闲着无事,顺便消消食,还亲自送骊骅到了门口。
两人之间颇有一些恋恋不舍的味道,仆人看了也觉得两人浓情蜜意,骊骅感受到周围人视线,暗暗咬了下牙。
他手指稍稍用了些力,捏着甘琼英的手,顶着一道道视线,鼓足了勇气,柔声说:“晚饭等我一起,我路过凤凰楼给你带烤鸭回来。”
“好,那我等夫君回来!”甘琼英一听有好吃的,立刻点头如捣蒜,非常自然地投入了骊骅的怀抱。
两人相拥,全然不顾一众侍从的视线,甘琼英知道骊骅喜欢拥抱,她感觉骊骅紧紧地抱了她一下,还飞快地在她头顶上碰了下。
就是不知道用的是下巴还是……嘴唇。
眼见着骊骅的马车远去,甘琼英转身回府,在去往寑殿的时候迟疑了下,转而对满月说,“满月,后院的那些人全部召集到正殿。”
甘琼英足足喝了两盏茶,后院那些人才堪堪到齐,可见端容公主对他们多有纵容,面首的数量又有多么的庞大。
一个正厅竟放不下,都排到门外去了。
甘琼英简直像是在看戏,这一部分实在没有办法代入,耳边嗡嗡嗡嗡都是一群人小声的议论。
这些人堪称是花枝招展,有披红戴绿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身香气的,还有眼神坚定看着就刚正不阿的,更有极度反差的,一张娃娃脸配着一身腱子肉的,那些温润如玉的风度翩翩的公子反倒不抢眼了。
这些人甘琼英要逐一进行筛选,就得一个一个见,今天势必有一场辛苦仗。
甘琼英并没有让他们自我介绍,她是打算凭借刺激她脑中那部分端容公主的记忆,来辨认这些人。
第一个上来的是一位披红戴绿涂脂抹粉的男子,模样生得极其好看,甘琼英去看了看他,很快就认出来,他叫凤梧,是舞妓之子。
他也曾饱读诗书,可身世被人诟病,费尽心机想要摆脱贱籍,却因为出身连科举也不让他参加,几度已经濒临疯癫。
不是端容公主看重的人。
第二位眼神坚定,一看就是莽夫的男子,甘琼英也认得出来。
他长得壮硕,名字倒是很文雅,名叫严清流,也是可怜得很,他父亲本是清官,也希望他可以成为一个好官,可终究敌不过这官场的黑暗,在皇子们斗法的时候,错了队伍,被构陷入狱。
说起来他们严家,和甘离母族有点关系。
这个人如果要用的话,应该有一点作用但是并不大。
甘琼英看到这里,就已经能够感觉到曾经端容公主是有多么绝望,连这一点点和甘离快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也拢在自己的身边准备利用。
第三位上来的是一个娃娃脸的男子,他的反差不止在身材上,他还有个好记的名字,甘琼英回忆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他叫丁豆豆。
不过这孩子的年岁恐怕是最小的了,他是外族偷渡来的南召。
家人都死光了,他在小时候被一个老妇人捡到,起了这么个好养活的名字,可好景不长,老奶奶上街竟被高官的马车撞倒,他得知时已经晚了。
他一个人跑去击鼓鸣冤,却因为是一个外族,状告不成被人打了个半死,差点卖进妓馆。
在端容公主的记忆之中,这个丁豆豆四处流浪,对各处的地形极其熟悉,包括南召周边的其他国家,边境的布防,只要他走过的地方,哪怕不识字,都能凭借记忆画出来。
这个人以后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