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琼英想要皱眉,但也克制住了,她到底比甘霖多吃几年饭呢,她还给甘霖洗过尿床的裤子,甘霖的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她?
甘琼英并不急着揭穿,而是说:“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这件事情没有办法直接扯到摄政王的身上,因为摄政王是暗地里买通离王的人干的。”
“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最终东窗事发,落马的也是离王。而且这件事我们不用查,摄政王的人很快就会站出来检举。”
“摄政王到时候会自请陛下降罪,让陛下治他一个御下不严的罪。”
“摄政王好手段,功劳他都占了,最后背锅的是离王,一箭双雕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让他都包圆,占尽好处,到时候你尽管按律治罪,把他直接禁在摄政王府里思过!”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下的圣旨他不敢忤逆,”甘琼英说,“然后你再稍微动一动他在朝中的人,让他觉得你要趁机夺权,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我们不用等到过年开春,今年年关之前就离开。”
甘霖点头,说道:“一切都听阿姊的。”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大概是如何处置身边随身带着的这些人。
甘琼英提起李全,是在试探甘霖的态度,如果李全真的让甘霖不悦了,甘霖的表情怎么说也会有一些变化。
不过甘霖的谋划还挺周全,让李全跟着他们一起走,然后在城外的寺庙落发为僧。
“枫林寺当中的僧人有一个是我曾经大力救下的罪臣之后,让他来照顾李全,不会有任何人想到。”
而且在寺庙中躲避,枫林寺向来和皇族和各氏族之间都多有往来,正所谓灯下黑,那是李全最好的去处。
甘琼英还是没能探出什么来,两个人聊到了很晚,最后各自歇息。
甘琼英还是宿在偏殿之中,晚上躺在那里睁着眼睛,她睡不着,也根本没打算睡。
等到估摸着甘霖已经睡着了,甘琼英这才重新起身穿好了鞋子,轻手轻脚地去了甘霖的寝殿之中。
甘霖不对劲。
在甘琼英的认知里面,甘霖越是这样粉饰太平,就越是证明事情有点严重。
就好像小的时候,他年岁已经不小了,因为行宫里面那口莫名漏水的大水缸,两个人把彼此吓唬得太厉害,甘霖不敢自己去上茅房,又因为吃不饱,灌了不少水撑肚子,然后尿了床。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甘霖就是这一副粉饰太平的样子,甚至还企图把尿床的事情赖在甘琼英的身上。
甘琼英悄悄走到甘霖的床边,围屏后甘霖的呼吸平稳,气息悠长,睡得还算香。
而且守夜的正是李全。
李全站在内间和外间交界的地方,抬头望向了甘琼英,接着他无声地跪在了地上,朝着甘琼英的方向连叩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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