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骊骅走了小路,结果在小路上还没等驰骋起来,就碰到了一顶软轿。
这软轿停在了偏远的后门入口,一群人围着轿子旁边,很快有一个头上盖着头纱的女子出来,将手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嬷嬷。
而这时候骊骅他们已经骑着马到了小轿的旁边。
原本只要他们策马过去,没有人会问这轿子里是谁,骊骅早就已经交代过,在这院子当中,只要钟离正真不去勾连朝臣试图逃跑。就尽可能满足他一切的要求。
自己不在他就是这东宫的主子,除了不能做一些骊骅不允许的事情之外,现在骊骅的一些人也听凭钟离正真调遣。
只不过钟离正真的一举一动都会非常详细编辑成书信,每日一封送到骊骅的案前而已。
骊骅一身软甲腰背笔直,长发高高束在头顶,用金冠扣住,端得好一番苍松翠柏龙血凤髓。
马蹄的声音敲击在地上十分清晰,甘琼英也已经听到了不过没有在意,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到处都黑黢黢的,脑袋也被蒙着呢。
而且这是后院,后院不会点太多灯,只是勉强能够视物的程度,却根本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甘琼英把手放在嬷嬷的手上,跟着她们往前走。
这时候在两人即将错身的时候,一阵长风吹过,甘琼英头上的面纱被风吹得晃了晃,却并没有掉下来,只是长裙被风带起,被骊骅的余光捕捉到了。
骊骅微微侧了一下头。
看出那是钟离正真的院落方向,这时候骊骅身边跟着的侍从非常有眼色地勒马问道:“是什么人?”
扶着甘琼英的嬷嬷立刻站定,她们在这主院里面活动,自然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她们早已经被训练得非常好,院子里的两个主子见了钟离正真会问安,叫太子殿下。
但是见了骊骅反倒不会贸然问安。
若不是躲避不开的那种正面撞见,才会叫一声主子,其他的时候骊骅只让他们当没看见自己。
他不喜欢旁人叫他太子。
他不习惯旁人叫他太子,他还是喜欢被叫驸马。
只如今这个称呼……已经没有人会再叫了。
骊骅身边的护卫一问话,那嬷嬷立刻诚惶诚恐地上前一步。
回答道:“回小将军,这位是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指名要纳的侧妃。”
骊骅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钟离正真……难道还嫌温雪玲吵得不够吗?
再说那些女子根本也不是真的用来给他纳侧妃。
骊骅坐在高马之上,闻言侧头看向了那个头上罩着面纱,因为嬷嬷突然松开她的手,而显得有些无措的身影。
光线明明非常非常的昏暗,明明这一处灯火寥落的后院之中,寂静压抑得让人只想尽快去往明亮的地方。
可是骊骅只向那边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定在了马上。
大地开裂熔岩喷发,犹如海水逆流向天际,骊骅身体之中的血液逆流向上。
他眼前突然犹如闪过万千碎裂的光芒,似漫天的星辰如流星一般坠落人间。
骊骅的瞳孔,因为这被夜风浅浅勾勒的身形剧烈震颤。
在惊雷盖顶一样的重击之中陡然放大。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