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凤昭抿了抿唇,将魂绸滴重新放入兰无疆衣领里。
“你要是早一点点出现就好了。”短短几月,在兰家发生的事情改变了她全部的人生。
若是凤昭能早一点出来,母亲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来到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在她十四年里唯一会对她好的人消失了。
只留下现实逼她踏上这杀戮之路。
“我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是我爹体内有神魔咒,我才成为载体的,可我爹按照兰温酒的说法,只是一个被徐桂收买的凡人。”兰无疆手指从凤昭眉心滑落到凤昭鼻尖。
动作细小又轻微。
酥麻至极的触感最能挑起人的**和蠢蠢欲动的念头。
“可时间太长了,我也忘了,我只记得被关了很久很久,从一个载体到另外一个载体,最后在你身上。”凤昭垂下眸。
并不直视兰无疆的目光。
其实他也是记得一些的。
可他不想让兰无疆知道。
一切都还太早了。
他这回在秘境里已经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若是对方发现兰无疆对她出手,凤昭的嗓子干疼。
手指尖泛白。
等他找到全部魂魄,就再也不必把兰无疆放在这兰府里遮遮掩掩,让她受气。
这兰府再怎么不堪,还有一个真仙修为的兰赫坐镇。
那人也不会轻易来……
“我困了。”兰无疆想事情想的脑袋昏沉,眉头皱起。
凤昭轻轻抱住兰无疆,大手拍了拍她的背,“困了就睡吧。”
兰无疆被这个动作弄的鼻子一酸,眼眶湿润,头飞快埋进被子里。
除了母亲,就只有凤昭这样哄过她了。187
母亲也不常哄她。
以前家里只有一张床,继父不在的时候她才敢偷偷爬上床和母亲缩在那薄被子里。
更多时候自己是睡在角落的草堆上。
冬日里就靠着一件破棉衫当被子。
夏日则是没有被子,赤着一双脚,满脚伤痕,最引蚊虫叮咬。
小时候总是无比羡慕那些有父母哄的孩子,他们有爱,随时随地可以吃到他们想吃的东西。
她向往那样的生活,却又无比厌恶那样的生活。
因为每次只要这么一幻想,就会觉得自己肮脏不堪,像水沟里卑微的臭虫。
因此她只能把背挺的比别人更直,用冷漠的一面维护自己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
从疯狂的讨好的性格变成无言的怪物。
她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从没有人在这条路上拉住她的手。
日子太苦了。
苦的清醒。
哪怕现在衣食无忧,却还是总有一种无家可归的落魄感。
凤昭一温柔,就让过去遭遇过的痛苦更加鲜明夺目狰狞恐怖。
“别哭。”凤昭轻轻抬起兰无疆的下巴,看见她睫毛上面的泪珠眼神一暗。
兰无疆摇摇头。
只是把自己更往凤昭的怀里缩进去了些,像受伤的乌龟,只想待在壳里。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和不见光日的黑暗,在她心里狠狠的烙上疤痕这辈子都是她的梦魇。
在每一次遇到善意的时候都会出来作祟。
提醒她人性本恶,应该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