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翠莲想分家的话一出口,宋家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都心思各异地向宋万民看了过去。
宋万民的面色黑得犹如锅底,比起冯金玉在宋家大吵大闹时还要难看:“我看你是得了癔症,净说胡话,村里谁家有父母尚在而分家的,难道你想去受那刑罚。”
秦翠莲既然把话说出了口,这会儿也不后悔:“受刑就受刑,受刑也比没滋没味地待在这个家里受欺负的强。”
“谁欺负你了。”宋万民气得不行,这个老大媳妇,不就是冲她说了句气话吗,要死要活地说全家人都欺负她,还要分家。
分家?
他们这个朝代就没有分家的,就连皇帝都鼓励民间累代同居,有那五世同堂家里和睦的,朝廷还会大力旌表。
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平时连县太爷的面都见不着,可这只要家里和睦就能得到皇帝和朝廷的表彰,还会晓谕天下百姓效仿,闻名远近。
如此风光的事,谁不想要。
要是分了家,这等风光的事就不能奢想了,少不得还要被村里人指责治家不严,闹得子孙分崩离析。
一想到以后出门全村人都会对他指指点点,宋万民的脸绷不住了:“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今天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想都不要想分家的事。”
“可我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秦翠莲泪如雨下。二弟一家跟家里闹崩了,他们可以在这个家里随意打闹;三弟一家有婆母宠着,他们在这个家里也没有忧愁;唯独她什么都没有,每天想东想西,怨怼不断。
她又不是天生这样,只因遭受的不公太多了,心里有太多的不平才会这样。
现在她把这些都说了出来,心里好受多了,但她也不想再过回从前的日子了。
“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大家都过得下去,就你过不下去?”宋万民心烦得很。大儿子一家三个挣钱的,把他家分了出去,他靠老二老三养吗,他们连自己都养不活。
再者把老二老三分出去,老二就不说了,好歹还有个惊蛰,老三一家怎么办,全家喝西北风吗?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宋万民又一点分家的心思都没有,面对秦翠莲坚决要分家的念头,他只能妥协:“你不就是看我给惊蛰娶亲花了家里不少的银钱,心里不舒坦么。”
“这样。”他想了想,向宋惊蛰看过去,“惊蛰,你看给你娶亲这事花用了这么多,闹得你大伯母都要分家了,你要不拿个说法出来。”
一句话,祸水东引。
闹是因为宋惊蛰而闹的,分家也是因宋惊蛰而分的,总之,都是宋惊蛰的错,与他无关。
宋惊蛰就知道会是这样,从小到大,他这个爷爷都不知道正视自己的错误,就知道和稀泥,转移矛盾。
好在他早算到会有这么一出,提前想好了对策,做出为难的样子看着宋万民:“爷爷要我给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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