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堂。
此堂名曰春风,铺设雅致,景致韵秀,却是流烟宫中众多少女闻之色变的地方。
这里当然不是春风一度的地方,而是——刑堂。
霜月此时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绛云色的地毯上,面容苍白,容色憔悴,神情却十分平静。
身上原本如火的鲜红衣裙被换成了素布缁衣,发间俏丽别致的珍珠月簪钗也不见踪影,只清如素云般地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远远看去,倒像是哪间庙里的修缘小尼。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俏儿颓坐在旁边,脸色比霜月亦好不了几分,“你说她这次会怎么罚我?要是夫君在就好了。”
霜月抬眸看她一眼,并未出声,只将眼光静静地转向院口那扇朱漆的圆门,稳丝不动。
直至门边隐约的脚步声响起,院中众人面上才露出些许放松神色。而俏儿原本颓丧的脸却立时变得惨白,抽抽噎噎地低声哭泣,“夫君,你就不要俏儿了么?三年了,是死是活也得给俏儿带句话才是。你再这般沓无音信下去,俏儿怕是再也出不得春风堂了。”
“见过少宫主。”整齐清脆的行礼声打断了俏儿的啼哭,随之那院门里缓步走进了一素衣身影,正是神色略显倦怠的百里冰。
“都起来罢,”百里冰扬手。她昨夜帮倾绮疗伤,正打算略作休整,便听人来报,说是霜月一早便与俏儿来春风堂跪着,等她发落。她本来不想再问,此番她们却主动要求,倒叫她不得不问了。
“是谁让你们来领罚的?”百里冰在两名执事少女抬来的软椅上坐下,缓缓开口。
“俏儿错了。”
“属下做错了事,自当领罚。”霜月语调恭敬,心下万分愧疚。她素来处事冷静,颇得百里冰赏识,此番却与俏儿私作主张,不但害其失了清白,更是硬生生地给她按了个婚事。此事以她的性格,表面越是不说,心里只怕会愈加痛恨罢?
虽然,此事非她本意。但以百里冰的行事作风,肯如此爽快愿意答应此门婚事,却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可思来想去,她觉得,也许,百里冰应该是喜欢那位司寇公子的。
百里冰淡淡瞥了她一眼,她自然知道霜月在想什么,只不过,她想先打发了俏儿,这个女子,她素来不喜,甚至有些厌恶。
此时俏儿正哭得像只落了魄的猫似,俏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手里的绢帕都被拧得皱成了咸菜干,狼狈不堪。
“冰儿……”俏儿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凤凰被盗是大事,于流烟宫的宫规而言,那是至少也要被囚禁终生的。她原是老宫主的侍婢之女,无文无武,费尽心思引诱了风流不羁的百里香,这才得了个妾室的名份。这三年来,百里香失踪,百里冰又很少出现在宫里,几乎是她在宫里独大,早已养成了一副颐气指使的脾性,若是百里冰秉公办事,那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便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怎叫她不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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