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暖玉在怀,傅时弈不耐烦:“你最好有事。”
顾无言哑着声:“我找离姐。”
听他声音不对,傅时弈皱着眉把电话递给宋离。
“离姐……”顾无言声音沙的都不成形了:“忘忧在哪?”
宋离挑眉:“你们昨晚不是一块喝酒打麻将?”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又传来顾无言的声音:“她把我睡了。”
宋离和傅时弈:“……”
“虽然是喝多了,可我跟她讲过我喜欢她,睡她就睡了,我又没说不让她睡,可她睡完跑了,还把我拉黑了这算什么?”顾无言又气又委屈,都快哭出来了:“离姐,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宋离:“……”
听他那可怜模样,扯了扯嘴角,道:“Y国。”
等中午宋离带着两个孩子在小院里玩时,初七来禀报:“顾少去找忘忧了。”
顾家的一切他都扔给了宋离,孑然一身的去找忘忧了。
宋离摇头失笑,感叹这对欢喜冤家。
半个月后,白听来了,带来两个消息。
“温少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托付出去了,包括宗族和温家那边,自己去游历世界了。”
他给宋离留了一封信,青隽温柔的字迹——
[如今终于解禁,那些责任我也该放下,像你所说为自己活一次,我想去看看你以前走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或许有朝一日会再相逢,愿那日我心甘情愿做你兄长。]
傅时弈过来,给她披了件衣服,温声道:“他身手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宋离道:“我知道。”
第二个消息,白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
“段长淮死了。”
葬在南风岛。
傅时弈和宋离带着孩子去看了他。
季棉道:“他说阿姐以前说如果自己死了要葬在这里,所以他想在这里等你。”
温清玄和段长淮,一个爱而不得后,去沿着她走过的路周游世界,一个郁疾而终,葬在了她想葬在的地方。
宋离心绪复杂,可她又谁都不欠。
目送他们离开后,季棉端着坛酒浇在墓碑上,叹道:“我就说爱阿姐不如爱我吧。”
坐了半晌,她在段长淮的坟边挖了个坑,把腕间从小带到大的铃铛摘下来埋进去,堆了个小坟包,还削了块石碑,刻上了“季棉”两个字。
欣赏的拍着手:“看吧,最后陪你的还是我。”
季棉后来回了鸿渊寺,供了一盏往生灯。
名字是:段长淮。
而在隔壁,也有一盏灯,是长明灯。
名字写着——
宋离。
空孑前来看灯,想起两年前,宋离怀有身孕一事公布后,傅时弈重回鸿渊寺的情景。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
九十九层台阶,傅时弈从山脚下一步一跪一叩首,那样跪上来的,捐了百亿香油钱,点了这盏灯。
空孑问他:“你不是不信佛吗?为何如今又要跪?”
傅时弈跪在佛祖脚下,比任何一个信徒都虔诚:“我的罪孽可以不被原谅,但阿离不行,我愿用我来换她一生平安。”
为了宋离,他愿意信。
后来,那盏灯旁边又多了一盏,写着傅时弈的名字。
两盏长明灯的烛火摇曳不停,燃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直之百年岁月苍白而终。
生同衾,死同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