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你来的正好,赶紧替我杀了这个贱人!把她扒皮抽筋,大卸八块!”
她就像个疯子,歇斯底里,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傅沉太阳穴突突直跳。
偏李静婵不知收敛,见傅沉不动,骂的更加难听,“你个没出息的王八羔子,废物!她是害了你妹妹的凶手啊!这些年,你妹妹在医院过得是什么日子,生不如死啊!她凭什么还活着,她凭什么!”
“别说了!”
傅沉低斥一声。
一向在她面前闷声不吭的人忽然活过来了,李静婵顿时噤了声。
不是害怕,而是惊讶。
惊讶连她一手养大的狗竟然也敢跟自己翻毛腔!
等反应过来,对着傅沉便是一顿贬无可贬的责骂!
傅沉却没再理她。
骂就骂吧。
她骂自己,自己听着,可骂时羡,就不好收场了。
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下,“苏先生,时老师,对不起,是我舅妈的错。”
“舅妈?!这是你……”
苏知言一向波澜不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垂眸看了眼被他桎梏在手里的李静婵。
直到傅沉点头,他才不得不信。
当即将目光投向了时羡。
可时羡却出奇的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
紧接着,就听傅沉微叹一声。
“自从五年前嘉嘉被送进精神病院,我舅妈的精神就一天比一天差,有时候连人都认不清,每天躲在屋里,抱着嘉嘉的照片哭……”
说着,他朝着时羡的方向走了两步,眼神中含着恳求,“希望时老师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原谅她一回。”
“原谅?”
苏聿潇从时羡怀里撤了出来。
不等她说话,迈着小短腿快速跑到一旁,弯下腰,捡了个什么东西,又跑回来。
拖在手里举到傅沉面前,傅沉才看清,那是一把没了刀鞘的水果刀。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苏聿潇冲他怒喊:“她刚才可是要杀我妈咪,这是能原谅的吗?!”
苏聿潇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满目恨意。
只是想想刚才那个场景,他就已经快要吓死了。
如果不是舅舅反应快,他妈咪就已经被这个恶女人用刀给捅了!
傅沉无话可说。
只能期待着时羡愿意息事宁人,否则这事儿若是传到贺严耳朵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时羡没作声,只静静定定地看着李静婵。
起初没感觉,眼下细细打量了,才发现这几年,李静婵的变化确实是大。
以前的她,精致贵妇一个,现在的她,却像菜市场骂街的疯婆子。
否则,自己也不会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这个人了。
瞧她这么看着自己,李静婵目光越发阴狠。
若眼神是利刃,时羡和苏聿潇母子两个,恐怕早就已经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了。
时羡阖上眼睑,再睁开时,眼底波澜渐平。
抬手将苏聿潇揽回臂弯,寒声道:“我儿子说的没错,我不会原谅她。”
随后,她抬眸望向脸如调色盘般的傅沉,语气凉薄,“傅先生,如果有人想杀你,你会放过那个人吗?”
傅沉张了张口,与她对视片刻。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他收回目光,咬了咬牙,“我知道,这件事儿是我舅妈的错,我代她向你道歉。”
说着,他忽然后退一步,将腰弯成九十度,诚心诚意道:“希望时小姐看在我舅妈失去孩子,精神恍惚的份儿上,谅解她一次。”
这一幕,似曾相识。
时羡嗤笑一声,别过头去。
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收紧。
几年前,许慕嘉找人毁了她的手被贺严教训,李静婵过来替她出气,也是傅沉道的歉。
当初,她看在祁老师的面子上,看在傅沉的面子上,并未跟李静婵计较。
但不代表她逆来顺受。
深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时,眼里一片冰冷,“谁做的错事谁自己承担,任何人替她道歉,我都不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