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渝一愣。
下意识与苏乐互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哦买嘎……”
安渝一巴掌排在了自己额头上。
若说别的他不知道,这件事可太清楚了。
一掷千金八千万,当初还是自己劝师姐把设计图卖出去……
还说八千万,他们赚的够多了。
现在想起来,自己是干了件什么蠢事儿啊!
这件事闹得挺大,蒋寒笙也略有耳闻。
难怪自己安排的人没能将贺严拦下,原来他是被资方邀请来的……
他几番挣扎,却被贺严的人死死控住。
而展台上,贺严正在时羡惊诧到不知所措的目光下,一点一点地朝她靠近。
双目迥然,眸光坚定。
从红毯始头一路跪行,直到她面前。
抬起头,紧紧锁着她。
今天的个人展,本就是资方为了宣传才开的。
所以请了特别多的媒体。
本来都是拍时羡的,可眼下镜头中却多了另一个主角。
闪光灯在眼前不住的跳跃,时羡脸如火烧云一般。
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看出来了,贺严是刻意打理过的。
从头发丝开始,直到脚上那双高定皮鞋,还有这套衣服……
都一比一复刻了当初向她求婚时的模样。
“认错。”
贺严柔和了目光,却化不开眼底坚持。
似和煦暖阳,试图融化时羡心头的冰霜。
“羡羡,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许慕嘉的纵容,让你一次次陷入险境……
是我的愚蠢,竟想用伤害你的方式来保护你……
也是我的疏忽,让你在郑荣升手里丢了半条命……
我可以付出一切让你出气,但我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
这一刻,廉耻,脸面,乃至于尊严,和眼前之人相比,什么都不是。
“只要你肯原谅我,肯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什么都我都愿意。”
他卑微极了,闪烁着水光的凤眸就那样仰望着时羡。
如同地狱仰望人间。
颤声开口,小心又谨慎,“羡羡,可以吗?”
时羡心口一颤。
不自觉地收拢五指。
忽然,指尖处传来一抹冰凉的触感。
时羡倏然偏眸,手背微抬,中指上那只钻戒项链拉回了她的理智。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请自重。”
“认错人?”
贺严低眉苦笑。
随后,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红丝绒盒子,放在掌心,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光华璀璨的钻石戒指。
足有鸽子蛋大小。
“这对戒指,是我和我老婆的婚戒。”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探,那枚钻戒便稳稳地被贺严捏在了指尖。
眼睫微抬,双目中的爱意如潮水一般,倾泻而出。
“当初买的时候,销售说这对戒指的含义是‘得之我幸,至爱一生’,
羡羡,你给自己取名‘至幸’,不正是取自其中吗?”
坦白说,是。
可是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和贺严还是夫妻。
但眼下,此时此刻,她不能承认。
“当然不是。”
时羡舌尖抵住牙关,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拼命地压抑自己,使声音听起来清冷淡漠。
“我命名为至幸,意思是‘至此止步,各寻幸福’,这位先生,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