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岑将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真厉害,时羡,你和八年前一样厉害。
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以为拿捏住贺严就是拿捏住我们整个贺家了。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就不可能让你有舒坦日子过!”
“那贺董可得好好活着,别整天跟个斗鸡一样,那么大的戾气。”
时羡挪了一步,从贺严身后出来。
“我听说戾气重的人寿命不长,您可别气坏了身体,说不定等您抬棺出殡那天,我就立刻风风光光的进你最在乎的贺家。”
说罢,她目光从贺远岑身上挪开,稍稍偏头,扫了眼贺严。
“我先回去了。”
她说。
随即转身,任凭贺严在身后喊了两声也没有停下脚步。
贺远岑被这么诅咒,刚想说什么,却被贺严一记刀眼给瞪了回去。
瘪瘪嘴,强撑着面子斥道:“我懒得跟她计较!贺严我就看着,看你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话落,扭头朝时羡的反方向离开。
眼瞧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贺严垂在身侧的手心缓缓攥起。
好一会儿才压着声音吩咐,“两天之内,把他给我弄走。”
“啊?”
乔宇一怔。
人还沉浸在时羡刚才所说的那几句话里。
看惯了以前一向温柔端庄的夫人,竟能亲耳听到她刚才那样跟贺远岑说话!
一时内反应过来贺严所说的是什么,大眼睛里闪着清澈的茫然。
还好,贺严很有耐心的解释,“贺远岑年纪大了,不适合在家里待着。”
他单手抄兜,没什么情绪的开了口,“郊区新开了个封闭式养老院,他老了,那个地方比家里更适合他,交上钱,送进去,让里面的人好好照顾。”
乔宇听到那加重了的‘照顾’二字,瞬间了然。
当即点头,“我明白了总裁,这就去办!”
贺严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心里却凉的比雪还冰。
从前他总是顾着贺远岑也姓贺,所以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自己的底线,永远不知悔改!
这么多年,他忍到今日,也算是忍够了。
一周后,尘埃落定。
时羡原想回国外照顾蒋寒笙,不料却接到陆锦电话,告诉她不用去了,在家好好调整一下。
可时羡却不敢闲下来。
也不知怎么,只要一休息,李静婵从楼上坠下的场景就像点了无限次重播的电影一样。
一遍遍的在眼前重现。
所以她去了云恒,麻痹自己一样,一直画图,一直谈工作,谈合同。
可长时间睡眠不足,她精力实在有限。
不过半天便爬在了桌子上,连午饭都吃。
迷迷糊糊地,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大片血渍。
与李静婵坠落下来的模样混为一体。
时羡额角浮现密密麻麻的汗珠,骤然惊醒。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一会才看到身边侧站着的俊逸男人。
“阿笙?!”
时羡登时坐直了身体,讶道:“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几天不是还说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出院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她嘴里冒了出来,配上那双刚刚睡醒的眸子,迷离又茫然。
蒋寒笙低笑两声,“我恢复的好,医生检查过没什么问题,所以就提前让我出院了,而且……”
语气一收,那双瑞凤眼比以前更加温柔清润,“而且我们的婚礼也已经被我爸妈筹备的差不多了,只差一个新郎。”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时羡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如同被什么给定住了一样,“什么时候?”
“一周后。”
蒋寒笙玩笑着说:“该通知的人已经通知了,该安排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安安稳稳的做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就好了。”
“不行。”
时羡摇头,“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