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翻了翻名册,李牧就合在了一起。
“省里和府中财政亏空,无力向我们支付军饷。
本官和巡抚、布政使,以及扬州府的众官员商议之后,从扬州府借来了八万亩好田暂用。
冬耕时节已经到了,需要立即组织人手去耕种,你们从难民中挑选一批上好的农夫出来。
往后我们是吃糠咽菜,还是酒足饭饱,就靠这些人了!”
言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自给自足的部队都是卫所兵,他们这些募兵,居然也能这样玩。
事关军饷,没有哪个将领可以坐得住。
内心深处,云千户已经默默开始盘算起了收成。
对比朝廷要求的协饷数额,八万亩土地的收益,大约只有其八成左右收入。
好在这笔收入,在他们自己掌控中,少了文官的漂没。
作为一支有后台的部队,朝廷直接划拨的军费,大约能够拿到六七成。
加上他们向商户收取的管理费,实际上的军费收入,已经达到了定额军费的百分之九十。
如果平时节省点儿,将领们也不贪墨军饷,每月足额发放饷银,都是有可能的。
能够做到这一步,在大虞一众官军中,绝对是第一档的待遇。
“参将大人放心,末将定会将此事办漂亮!”
云千户当即保证道。
甭管这些条件,李牧是怎么谈出来的,反正他知道往后自己不需要为军费头疼了。
大虞朝武将众多,就没有几个不愁军费的。
包括九边将门,一个个还是要努力吃空饷。
谁都知道这么干不对,怎奈朝廷发放的军费不足,只能养活有限的士卒。
“嗯,你办事我放心。
这些田产都在我圈定的军营附近,恰好有几座小矿也被圈在了里面,不能给荒废掉。
本将还要去各地战俘营走走,再借一批战俘过来挖矿。
赶紧把人挑出来,然后组织复耕,往后大家的军饷才能够足额发放。”
李牧故意抬高了声音。
收买军心的手段有很多种,在大虞朝采用最朴实无华的就行了。
在别的部队吃糠咽菜时,自己能够领取十成的军饷,幸福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至于私自开矿,那根本不算事。
只要不承认,那就不存在。
李牧圈占的几座小矿,一直都是本地士绅在偷偷开采,根本没有纳入朝廷的管辖。
在朝廷的土地册子上,登记的都是荒地、盐碱地。
圈占无法耕种的土地当军营,任谁都挑不出来毛病。
古知府能够一口答应他的条件,纯粹是没意识到这些荒地下面,居然有矿产。
如果多在扬州任职几年,搞清楚了府内的情况,绝对不会被糊弄住。
事实上李牧挖下的坑,还不只有一个。
急着催促衙门圈定土地,本身就是为了打一个时间差。
地方士绅不光藏匿了矿产,同样也藏匿了土地。
这种事情糊弄不了多久。
虽然是他们从京城下来的,没有在地方任职的经验,但他们也是士绅出身。
对藏匿土地这种事情,本身就是门清。
现在只是突然身份转换,被一系列的烦心事纠缠着,暂时没有想到这么多。
等他们反应过来,很快就会意识到官方账册上的八万亩土地,不等于只有八万亩土地。
后续少不了,拿着此事同李牧进行扯皮。
不过那些都是小问题,吃到肚子里的肉,根本不可能吐出来。
府中的官员换了,但衙门中的吏员,还是李牧之前任命的。
从古知府答应的那一刻开始,从扬州府暂借的土地边界划分,就已经提前完成了。
土地册上没记录的田地,全部都视为不存在。
未来变成了田地,都也是新开垦出来的荒地。
按照大虞律,百姓开荒不仅可以获得土地所有权,还可以享受五年的免税待遇。
普通百姓不敢开荒,那是一旦开垦出来,马上就会蹦出一个主人来吃抹干净。
换成李牧这里就不一样了,事情没有闹开,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倘若事情放到了台面上,那就是个人开垦出来的私田,大不了免税期结束后正常缴纳赋税。
就算有人活腻了,要同他争夺土地所有权,麾下的士卒们也不会答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