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防治瘟疫的经验,可以追溯到千年前,到了大虞朝已经相对完善。
在和几位名医交流后,李牧惊讶的发现这些人对瘟疫的研究,远比他预想中深的多。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瘟疫是“戾气”导致的,而“戾气”则是从特殊自然环境下产生。
因为瘟疫多发生于战后和大灾之年,这些人认为“戾气”和尸体腐烂有关。
提出的防止措施,包括焚烧患者尸体,隔离病患者。
不光在营地中撒上了生石灰,接触患者之后,还使用了高度数酒水进行了消毒。
日常食用、洗澡的水,在这些医师的强烈要求下,也全部煮沸。
就连大家换洗的衣物,也被要求扔进水中高温蒸煮。
一系列的操作下来,李牧都怀疑自己遇上了穿越者。
同多位名医接触后,发现他们对这些措施习以为常之后,李牧才确定这就是大虞朝的正常防疫水平。
瘟疫能不能防治住,最大的问题从来都不在技术上,而是具体执行上。
军营这种强权机构,没有那么多人问为什么,甭管是否被接受。
只需主帅一道命令,下面的人就会乖乖照做。
战俘营的俘虏,更是没有资格说不。
换成其他地区就不行了,地方政府的执行力,不可能有这么高。
皇权不下县的时代,下面的宗族不听,很多时候衙门也无能为力。
折腾了一个月之后,最先发现瘟疫的泰州,也成了最早控制住疫情的地区。
反倒是后面陆续发现瘟疫的扬州、淮安、南通州等地,成为了瘟疫泛滥的重灾区。
一时间两淮地区提起瘟疫,人人闻风色变。
就在五城兵马司逐步恢复秩序之时,一封公文打破了宁静。
“侯爷,徐阁老怎么会想着,邀请我们进入扬州城?”
看着手中的公文,李牧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那当故事听听就行了,代入官场中多半死的尸骨无存。
徐阁老和舞阳侯之间的矛盾,李牧是亲眼见证过的,两人绝对不会轻易和解。
“有什么好奇怪的,扬州城此时的情况,可不怎么妙。
两淮地区瘟疫泛滥,我们这些武夫,都把瘟疫遏制了下来。
作为当朝阁老,居然让瘟疫在治下泛滥,这让天下人怎么看?
总不能承认他这阁老是水货,真实的地方治理能力,还不如我们这些武夫吧!”
舞阳侯笑呵呵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能够让当朝阁老先低头,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侯爷,那您看我们是否出兵呢?”
李牧关心的问道。
因为此前舞阳侯埋下的雷,徐阁老对扬州的掌控,一直都停留在明面上。
不光和下面的士绅有隔阂,衙门中的兵丁,也多是阳奉阴违。
说句不好听,哪怕五城兵马司在百里外,舞阳侯对扬州的影响力都比徐阁老大。
这种影响力是杀出来的,同官职高低无关。
扬州城内人人都知道,得罪了舞阳侯,这位能直接派兵过来灭满门。
哪怕舞阳侯从来都没干过这种事,但大家都认为他干得出来,那就等于干过了。
即便是吏部派出了官员,将衙门空缺的岗位填充了起来,这种影响也不是短期内能够淡化的。
一个对下面控制力不足的阁老,执行力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想要改变困境,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和舞阳侯和解。
不然两位大佬一直斗法,下面的人根本不敢全心全意的替徐阁老办事。
“自然是要去的!
有些东西你还接触不到,等未来身居高位之后,就会明白官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
其他几位千户都有公务在身,这次就你带人和我去扬州走一趟。”
舞阳侯的回答,让李牧感到非常无语。
狗屁没有永恒的敌人,无非是双方有了共同的利益,需要在短期内进行联手。
外戚和文官集团对抗,这是皇帝想要看到的。
偶尔联手一次可以,真要是成了政治同盟,皇帝翻起脸来才不管他是不是国舅。
纵观历史上倒台的无数外戚,基本上都是搞错了自身定位,才引发的政治灾难。
有了那么多前车之鉴,后面的聪明人都学乖了。
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
如果不是洞悉了这一切,舞阳侯也不会为了意气之争,一直折腾徐阁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