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爹爹捡回来的丫头,送给我做贴身丫鬟和伴读,我叫她晨儿。
我讨厌读书和女红,她自小聪明伶俐,可以帮我完成夫子交待的习字,应付夫子的提问,还可以帮我做针弊女红,甚得我欢心。我经常带她参加京中各样诗会,暗里作弊,她的才情为我赢得了才女的称号。
可是,长大后,我却有点不喜了,因为她生的太好看,纵然是荆钗布裙,在她身上也别有风姿。看到那些王孙贵子越过我在她身上打转的目光,我恨不得划烂她的脸。爹爹让我且忍耐一些时日,如今我已才名外扬,待硕王爷前来求娶,就立即随便找个人家或是青楼打发了她。我再带她去府外时让她脸上罩一方黑巾,谎称是生了天花,坏了容貌。
那天,和她一起在后花园里放风筝。一阵风急,风筝断了线,飘出墙外,她急急地去追。我便依在湖边的藤椅上歇息。
过了许久,她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两颊绯红,如同晕染了胭脂一般。我问她怎的耽搁了这么许久,她说风筝被挂在了树上,碰巧硕王爷来拜会我爹爹,帮她取了下来。
我不由心中暗喜,急急地想回闺房梳洗打扮,我问他王爷可有说什么,她说王爷只问她风筝画的精巧,可是出自她的手笔。
我心中顿时感到无名火起,竟然让她出了风头,想也不想,一个耳光狠狠地挥了过去。她一个趔趄,站立不稳,竟然栽下湖去。
我看她在湖里浮沉,甚觉解气,“竟然夸你风筝画的好,王爷也是你个贱婢勾引的么?若不是你诗画功夫好,能为我夺得荣耀,我早就剁了你的手!”
话音刚落,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惊鸿一般掠过,单手挽起她的腰,轻飘飘地落在岸上。
旁边跟着满脸堆笑的父亲“这个丫头顽劣,经常惹小女生气,让硕王爷见笑了。”
竟然是硕王爷?
他却并不理会我们,只专心地用宽大的衣袖擦净了她脸上的水珠,她一身湿透,更显曲线玲珑,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
“我想小姐误会了,刚才这个丫头告诉我风筝是你巧手所绘,久仰小姐兰心惠质,所以我才特意来请教一二。原来百闻不如一见。”
他挥手,有侍卫送上披风,他细心地为她披上,仔细地像呵护一件珍宝。
“早就听闻相爷有一义女,与小姐姐妹情深,形影不离。今日我向相爷求娶,劳烦相爷多费心思,打点嫁妆,从相府风光大嫁可好?”
我自是不依,在府里大吵大闹,爹爹这次却不依我,说以后她就是硕王妃,我们见了她都是要大礼参拜了。那个贱婢,她怎配?硕王爷竟然为她费这般心思,让我爹收她为义女。
我知道她最是心软,我向她苦苦哀求,讲述我对王爷的痴心和对她曾经的好,甚至装作病重,她终于心动,留书祝福我们幸福,然后离开了相府。只要踏出这个门,她的死活就再也与我们无关了。我找心腹阿牛寻了两个地痞无赖偷偷跟着她,只待她失去了清白,硕王爷肯定会嫌弃她的。
人走了一天都没有消息,晚间倒是有大理寺过来宣旨,父亲冲我暴跳如雷。原来是硕王爷早就安排了暗卫保护她的安危,如今她已经安然住进了硕王府。皇上说我狠毒,下令父亲将我禁足,从此以后不得踏出我的后院半步!
那个女人夺走了我的富贵,我的爱人,我的爹娘,我却只能凄凉地在这里孤独终老,听别人讲述她本该属于我的幸福。
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