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当我醒来时,我被软禁了,小悠就守在我的床前。
“你什么时候投靠景王爷的,小悠?”我平静地问她。
她为我整理被子的手一滞,“小姐,无论你信与不信,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我轻声笑了笑,“像他那般优秀的男子值得女人飞蛾扑火。”
小悠的泪成串地落下来,“最初,我是倾慕景王爷,但是小悠自知身份,从未奢想过。小姐,小悠只是觉得王爷是真的喜欢你,真心对你,我才会听他的安排。”
“真心?一个从开始就对自己百般算计的男人,理智得可怕的男人,也有真心吗?”我呆呆地望着帐顶凤戏牡丹的刺绣图样,“皇上的心疾最多还可以支撑多久?”
小悠惊讶地望着我,“原来小姐已经知道了,听说,太医院群医束手无策,皇上最多支撑一个月了。”
“一个月?”我苦笑一声,“皇上并无子嗣,如若殡天,景王继位那是顺理成章了。他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以绝后患,或者把我交出去?就凭借我对他的心意,我给皇上银针过穴治疗心疾时只需要手一抖,便可以如了他的愿。”
小悠垂泪道:“小姐,你误会小悠,更误会王爷了。 他为了保护你,不惜背负谋权篡位的千古骂名,已经反了。”
“什么?!”我猛然惊坐而起,“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安心等上一个月便可以夙愿得偿!”
“王爷说,他可以等,争不争这天下也无所谓,但是你等不得,不反,就定不能护你安然。”
我曲起双膝,将头埋进臂弯里,“景辞,你对我究竟是真是假,我为何分不清楚,你若只是简单的景辞多好,我顾安生一人的景辞。”
我被软禁了大概有多半月光景,仅仅只是禁足,平日里锦衣玉食,比我在府里时还要奢侈几分。景辞每天都有书信给我,我从不去拆看,任它在案几上蒙了尘。
我怕自己会软了心肠,会抱着他的一笺甜言蜜语痛哭流涕,会原谅了他的所作所为。
小悠小心翼翼地伺候我,用心揣摩我的脸色,会向我讲述景辞大军如何骁勇善战,纪律严明;如何一呼百应,深得民心;如何一路势同破竹,直捣黄龙。
无论我听与不听。
她告诉我,景辞已经称帝,改国号“景安”。
她告诉我,景辞已经离开长安南上,亲备皇后仪仗,不日便可到达扬州。
她问我,小姐,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后来,景辞也这般问我,“安生,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他明显瘦了,满身风尘,却是满脸意气风发,那双谜一样神秘幽深的眼睛神采奕奕。
我伫立在窗前,望窗外的烟雨朦胧。他走过来,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下巴磨蹭着我的发髻。
我突然很怀念,那天他昏睡时,浓密的睫毛覆盖了他的眼帘,无欲无求,那般纯净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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