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任文茵还陪在他身侧安慰他,不过明显杨宏富听不进去。
他今天输惨了,不光本钱输完了,从品丰食品偷偷套出来的钱也输完了。
“怎么会这样?”杨宏富喃喃,“我的运气就这么差吗?可是我前几天,分明都在赢的啊。”
任文茵叹了口气:“赌场就是这样的,这地方不会让你一直赢的,前边那几天赢都是在吊着你,就是为了让你后边输。”
“你胡说!”杨宏富立刻反驳,“怎么不能赢?你那个朋友不是赢了挺多吗?还有我前几天见到的那个,也是靠这个发家的,有输就有赢!”
“好好好,您别着急。”任文茵耐心地给他出主意,“那要不,先歇几天?说不定调整一下状态,手气就回来了呢。”
“不行!”杨宏富握拳道,“我今天输了,明天肯定就能赢了,明天继续!”
任文茵不说话了。
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已经够了。
既要鼓励他来,又要适时地规劝,显得自己是真心为他好,让他察觉不出什么异样来。不然要是有朝一日他想起来了,觉得自己在鼓吹他,又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杨宏富每天都来这里报道,一次比一次呆得时间长,一次比一次玩得大。
而沈愉则是偶尔来一次,不会让杨宏富觉得自己就是在专门蹲点他的。
不知不觉,杨宏富输的越来越多,越输就越想翻身,越想回本,投入更多。
恶性循环。
沈愉无法确切知道他到底从品丰食品套了多少钱出来,但是总归,少不了。
等年终查品丰食品财务明细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到了年根。
沈愉问傅临渊:“您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海城,没关系吗?宜盛资本的事情怎么办?”
傅临渊懒洋洋道:“我在这里,又不是不能处理。”
他掀起眼皮看向沈愉:“你在赶我走?”
沈愉;“……”
她没这么想,她哪儿敢啊。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沈愉拿起围巾,“然后就可以回京城,准备过年了。”
她眼睛亮亮的,显然很喜欢过年。
“过年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傅临渊不理解。
沈愉一边对着镜子调整围巾,一边美滋滋道:“当然高兴了,今年我可以和我妈妈过,不用再看杨家那些人的臭脸了,这还不够高兴吗?”
傅临渊扯了扯唇角,没再说话。
倒是感同身受。
他每年过年,回到傅家大宅,见到那些人的嘴脸,他也是那种不耐烦的心情。
今天这场豪赌,再次以杨宏富的惨败而告终。
而他,已经无法再从品丰食品提一分钱出来了。
这就证明,他连回本的本钱都没有了。
海城的冬天很冷,海风咸湿刺骨,杨宏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茫然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任文茵早已打车回了酒店,没陪着他一起发疯。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杨宏富回到酒店,等待他的是刘大龙。
“都他妈拖了快一个月了,钱呢?”刘大龙凶神恶煞,“今天拿不出钱来,老子砍了你!”
杨宏富心情极差,耐心也没了,和刘大龙说了没两句,就吵了起来。
刘大龙将杨宏富按在地上,照着往死里打。
很快,地面上、墙上,就全都是杨宏富飚出来的血。而他整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场斗殴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人打电话报警,警察来得很快,将杨宏富送医,将刘大龙等人带走。
沈愉站在围观的人群里,静静看着这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