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
她今天心情很好,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办了件让傅临渊满意的事情,她终于有机会可以救妈妈了!所以连她的公寓被人砸了,她都没有太生气。
结果呢,现实和想象中落差太大,有种辛苦搭建的美梦轰然破碎的感觉。
傅临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情绪由好到坏的波动,也清楚地看见了她那一脸虚伪又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尽数隐去,变得像是霜打的小茄子,他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隐秘的愉悦。
他胳膊搭在了沈愉后边的椅背上,身体前倾,凑近她。
“和我做交易,只能是我给什么,你要什么。”傅临渊薄唇贴在她耳边,玩味又恶劣地道,“想拥有和我谈条件的权利,就拿出更多让我欣赏的本事来。”
他轻缓的呼吸从她耳廓轻轻擦过,如薄云般飘忽,又如烈焰般炙热,从耳上细小的神经传递全身,她忍不住为之战栗。
鼻端是清冽的雪松味道,交织着让人迷醉的酒香。他微扬唇角那恶劣的笑、清幽黑眸中不容置喙的强势与霸道,共同交织成一片幽暗凶险的海,给她带来一种漫长的窒息。
少顷,沈愉从傅临渊带来的压迫感中回过神来。她并没有在他面前失去气势,反而再次笑了起来:“傅总放心,我做的事情,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起码目前为止,不管是银湖会所那场赌,还是面对季睿诚时的选择,亦或是这次针对傅时予的事情,她都没让他失望。
她刚信誓旦旦地说完,便被傅临渊毫不留情地拆穿:“是么?可是在照顾元帅这件事情上,你可让我失望得很啊。”
沈愉默了一瞬:“……这是个意外。”
傅临渊轻嗤一声,宛如下最后通牒一样:“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亏待元帅,我就……”
“绝对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沈愉飞快地抬手捂住了傅临渊的嘴,阻止他说出那些可能会对她的人身安全产生巨大的威胁的话,“我发誓,以后就算我一天不吃,我也不可能让元帅再饿着一次!”
柔嫩的手摁在他唇上,手心温热,还带着一股清怡的柠檬护手霜的味道。
他缓缓垂眸:“拿开。”
沈愉“嗖”的一下收回了手,并且将双手背到了身后,整个人都退到了靠近车门那里,仿佛下一秒自己的爪子就要被傅临渊剁掉。
接下来一段路程没人再说话。沈愉没什么心情,本来以为妈妈可以被救出来了,结果傅临渊根本没给这个机会,她还得再努力。好在现在杨宏富不敢对妈妈怎么样,她还有时间。
而傅临渊则阖上眼睛,鼻端却还是萦绕着那一丝丝淡淡的柠檬味。
就像是一缕清淡又弱小的力量,生生撕破这雪松和酒香构建的强大屏障,硬生生地杀到了他面前,在他面前刷出一道挥之不去的存在感。
他微微侧首,眼睛慵懒地半睁,看着沈愉。
她微低着头,侧脸线条流畅而柔和,浓密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在眼下投下片片光影。鼻梁高、鼻尖翘,显得俏而娇。漂亮,很纯。
其实她的长相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大多数时候看来,都是善良亲和的。尤其和她那双杏眼对视的时候,很容易陷入她营造出来的一切虚假情绪中。
她的攻击性只有在她主动出击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比如坐在赌桌上的时候,自信又强势。面对季睿诚的时候,沉着又睿智。今日在会议上,更是有种将那些人全都玩弄在鼓掌之中的狡黠。
像是只单纯无害的漂亮兔子,然而剖开一看,心是黑的。
很快到了水月湾,沈愉下车后,见傅临渊没有下车的打算,立刻扒住车门,问:“傅总,您不下来吗?”
副驾驶上的闻滔解释:“沈小姐,傅总不住这里。”
不不不,这哪儿行啊!她一个人怎么面对那一头狼?
沈愉沉吟片刻,认真道:“傅总,我这里有一笔价值几十个亿的大项目,您有没有兴趣?”
傅临渊沉吟片刻,而后慵懒地点了点头:“好啊。”
他慢悠悠地下了车,庭院内的地灯在他眉心一荡,映出一道摄人心魄的动人光影。
他抬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垂眸睨着她,薄情寡义地道:“几十个亿,但凡少一个子,都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