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傅临渊望着沈愉,她面色苍白,脖子上血迹模糊一片。左手捂着右臂,却根本盖不住那道长长的刀口,鲜血正不断从她的指缝中渗出来,一滴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傅临渊握住沈愉纤细的臂膀,将她带回了刚才的包厢里,先做简单的应急处理。
包厢里边的老总们还在兴致勃勃地聊天喝酒唱歌,冷不丁瞧见傅临渊扯了个人进来,全都惊了一下。
有人开了灯,瞧见沈愉这狼狈模样,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是怎么了?”蔡总第一个问。
他还等着沈愉回来后和她再多聊一聊呢,因为他觉得沈愉的市场嗅觉很敏锐,怎么这人去个洗手间反而弄成了这副样子?
傅临渊没说话,沈愉痛得说不出话,只能朝蔡总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有人拿来了急救药箱,杨卉一把将药箱抢了过来,挤到了沈愉身边:“小愉,我来为你上药吧。”
沈愉没拒绝,这里这么多人,杨卉不敢耍什么手段。反而她还要尽心尽力地为她小心上药,好体现她的温柔贤惠呢。
果然,杨卉给沈愉消毒上药的时候,力道轻柔无比,甚至还小心吹着她的伤口,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小愉,是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傅总和我都会替你做主的。”
沈愉闭着眼睛没说话。
刚才傅临渊问的时候她已经说过了,现在杨卉在这里假惺惺地问,自然没有再说一遍的必要。
杨卉见自己好心好意地关心沈愉竟然不搭理自己,不由得恼恨地暗瞪了她一眼,复又看向傅临渊,娇滴滴地道:“傅总,您告诉我是谁!谁敢伤害我的妹妹,我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
傅临渊没搭理她,只是看着沈愉,她长睫垂着,唇角微抿,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多余情绪。就连伤口包扎也不能皱一下眉头,好似感觉不到痛。
傅临渊有股没由来的烦躁。
自打那天晚上之后,沈愉就和忽然认清了她自己的身份似的,开始拉远距离了。虽然她还是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好员工,却不再巴巴往他跟前凑了,也不着急让他帮她救她妈妈了。
傅临渊本来觉得沈愉这张脸要是带着一脸功利相做勾引他的事情很倒胃口,可是现在发现,她要是摆出一副对谁都一视同仁的冷漠样子来,更没劲。
傅临渊觉得她好像在和他置气。却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凭什么。
她有和他置气的资格?
站在一边的夏小姐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惴惴地看向沈愉,看起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恼恨极了,看傅临渊对这个员工的在意程度,她刚才就不该坐视不理的。
她刚才从洗手间出来后,就该直接告诉傅临渊,他公司的员工在里边被为难了。要是这个女生第一时间被救下来,傅临渊说不定也能对她多一些好感。
如果一会儿这个女员工和傅临渊告状,说她在卫生间明明看见了她,却见死不救,傅临渊要怎么想她?
夏小姐越想,越悔不当初。
她想,觉得与其让这个女员工先告状,不如她先和傅临渊解释,说不定还能让自己的形象挽回一点。
她打定主意,刚准备上前,却见傅临渊已经起身,问那个女员工:“能走么。”
沈愉眨了眨眼,轻轻点了点头。
“出来。”傅临渊说。
沈愉虽不明所以,但是上司的命令还是得遵从,于是跟着傅临渊出了包厢。
没料到杨卉也跟了上来,扶着沈愉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胳膊,关切道:“小愉,我跟着你吧,你刚才流了那么多血,可别再出什么意外才好。我陪在你身边,也方便照顾你啊。”
沈愉定定地看着杨卉,片刻,笑了。
“姐姐,你还在装什么。”沈愉一眨不眨地盯着杨卉,“娄婕害我的事情,你其实一清二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