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和他四目相对,坦然接受着他的打量。
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
沈愉心下一紧,因为她在傅临渊脸上,又看到了那种笑——那种邪气、肆意、不怀好意的笑。
沈愉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意欲为何。
“今天开会的时候提出的那个方案不错。”他说。
沈愉立刻道:“感谢傅总的批准。”
他关掉平板,饶有兴致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批准么。”
沈愉轻轻眨了眨眼:“您深明大义,当然是为了公司好!”
傅临渊轻哂。
他一副懒散的模样,却带着种已然掌控一切的随意。
沈愉默了一瞬,轻叹一口气,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傅总日理万机,目通耳达,想必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傅临渊扫她一眼,不得不承认,她非常聪明,而且很会看眼色,比那些心思明明已经写在了脸上却还非要在他面前装傻充愣的蠢货看起来顺眼多了。
他慢条斯理地道:“先是去银湖会所找了个女人,把她送到你那继父身边去,让她找时机带着你的继父去赌。又让宜盛资本投资你继父的公司,帮他们渡过难关,无非就是让他们有钱。有了更多的钱,才能赌得更多,你非但可以赚他们的钱,还会让他们尝到登高跌重的滋味,让他们万劫不复。”
有时候打击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将他一脚踩入泥潭里。而是反复给他希望,再打破他的希望,如此折磨,摧毁人的精神。
沈愉轻轻扬唇,坦然又诚实:“您说得对,我就知道瞒不过您。”
他能知道,不光是因为他足够聪明,还因为他掌握了所有信息。
杨卉之流猜不到她的做法,因为不知道她提前去银湖会所找了个人。而傅临渊知道,前后联系起来,他便想通了。
沈愉本也没想着要瞒他,因为知道瞒不过。
“或许傅总会认为我这次又利用了宜盛资本,但是我认为不是利用。”沈愉吸取之前的教训,生怕他又说自己利用他,于是先发制人,“诚如我会议上所说,宜盛资本在这次投资中,不会损失任何东西,反而会得到巨大的收益,所以我认为,这不是利用,而是双赢。”
傅临渊看着她这着急解释的样子,悠悠又笑了。
沈愉发现他今天很爱笑,不知道有什么好事,能让他这么开心。
看来,女朋友回来了就是不一样。
“倘若我认为你利用了宜盛资本,便不会批你的项目了。”他颇有耐心地解释。
傅临渊的确心情颇好,因为沈愉做的事情,是他喜闻乐见的。
和自己的家庭对抗,将家里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一个个拉下马,再踩在脚下,让他们深陷泥潭,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是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这件事情他也想做,但是现在还不能,却乐得看她做。
他自然要顺水推舟,帮她一把。
傅临渊轻轻摸了摸元帅的皮毛,眼中闪过一抹兴致,罕见地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果然啊,当初将她留下,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别的人,哪有她有意思呢?
想到这里,傅临渊抬眸,黑色的眼瞳愈发幽深,眼底像是燃起了一团幽幽业火。
“过来。”他朝着沈愉抬了下手臂。
沈愉想了想,走了过去。
不料傅临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沈愉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她立刻爬起来,抬手隔开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连声道:“不不不,不合适,傅总,这样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