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得那么严重作甚,现在不是没事吗?又没别的人知道我以前卖私盐。”他真是不明白了,现在不还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只不过被赵少飞夺去家产而已,只要大哥出马,还怕有拿不回来的?
“灿儿,怎么这样说话,等到出事了,就迟了。”石银朱斥住石灿,担忧看着脸色铁青的老爷。
石灿叫道,“难道不是吗?如今只会怪我,当初若是不分家,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斯田地,你只偏心大哥,因为大哥是嫡,所以就能占得八成的产业,这些年来都是我留在你身边,为何最后却只得到那么点的家业,大哥却能当上大将军?”
老爷面无表情地看着石灿,屋里突然寂静得有些可怕,只剩下呼吸声了。
“大哥……”石银朱看着老爷,对他如此平静的反应很是担忧。
噗!突然,老爷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直躺在床上。
“爹……”石灿大惊,急忙跪走着来到床沿,脸色攸地煞白。
石银朱尖叫一声,“快去把大夫追回来!”
余惜梦惊恐看着已经闭过气的老爷,慌乱地来到屋外,“快,快使人去上房把夫人叫过来。”
“大哥,大哥……”石银朱摇着老爷的手,老爷全然没有反应。
石灿已经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了,“爹……爹……”
石银朱一巴掌落在石灿脸上,“你这个畜生!”
石灿哭了出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余惜梦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姑姑,大嫂……大嫂要生了。”
“什么?”石银朱站了起来,顿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要让双至知道老爷的事儿,让她先把孩生下来。”
“姑姑,那现在该如何是好?”石灿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
石银朱叫道,“你现在会问如何是好了,当初卖私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后果!”
石灿紧抿着唇,脑海里一片空白。
刚离开没多久的大夫又被将军府的丫环追了回来,一看老爷那脸色,心中大骇,马上捻须为老爷把脉。
石银朱和石灿等人都紧张地看着大夫,只盼老爷能平安无事,如今家里无人能做得了主,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大夫皱眉站了起来,“怎么突然气血攻心了?本来就已经不能受得大惊大喜大怒大悲,被这么一气,哎……”
“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石银朱问得胆颤心惊的。
大夫摇了摇头,“回天乏术,你们准备后事吧!”
石灿如被雷击,整个人软坐在地上。
上房这边,香芹几个丫头在来回送着热水,听到老爷那边传来消息,都大感惊愕,却不敢跟双至多说一句,只好等夫人先把孩生下来再说。
折腾到第二日中午,双至才终于把孩生了下来,正打算让人去回禀老爷时,却听到老爷已经病危,想见她一面。
双至大惊,顾不上什么坐月习俗,急忙忙地往老爷屋里去,只是她身还很虚弱,一上都要郑婆和香芹搀着。
老爷见到双至来,已经快要睁不开的眼睛闪过一抹光芒,“孙……”
双至眼眶发红,“爹,是个孙,是个大胖小。”
老爷欣慰地眨眼微笑,吃力地继续开口,“我……我死后,将……将赵少飞赶出家门,不,不许他戴孝!”
双至吟着泪水,点头答应着。
老爷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浓浊的泪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