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宜脸一苦,捂着肚子揉了揉。“都怪你,耽搁我用饭。”
方问黎:“饿不死。”
周令宜气急败坏指着门:“你滚!”
方问黎往边上一撤,余光瞥见来人,目光一定。垂在身侧的手捻动。
“大夫你看看我的腿啊。”
“哟,断了。”周令宜抬头见方问黎拿了冻疮膏还在,也不知道这人还要做什么。
方问黎去药台后头的凳子上坐下,长睫低垂,眸光不定。
那边,周令宜已经开始动手检查。
“你这是滚下坡了,一身泥。”
男人身体僵硬一瞬,又继续疼得哎哟连天。
周令宜挨一下男人哆嗦一下,搞得他不得不让小六儿过来把人按着。
忙碌一通,接了骨又固定好,周令宜给他开药方子。
“名字?”
“万山崖。”
方问黎拨弄瓷瓶的手一滞。
毛笔落在纸上轻扫而过,药方好了,这边的周小六熟练地抓药。
周令宜问:“你如何回家?”
万山崖肿着一张脸,恹恹道:“烦请大夫让人去柳街陈家酒肆叫一下我兄弟王章。”
“那你等着。”
招呼药童去,周令宜这边去洗了手赶紧吃饭。
至于方问黎,这么大个人还能亏待了自己。
就他一天闲得慌,银子也烧得慌。方夫子的日子过得可比自己滋润多了。
另一头,万山崖的兄弟带着不知哪儿找来的鹿车,也就是独轮车过来接人。
三四个酒囊饭袋齐心协力将万山崖搬走,吵吵嚷嚷着远去。
方问黎见状,跟了上去。
“我说万哥,昨天兄弟们叫你出来喝酒你也不出来,怎么一晚上腿就这样了?。”
“别提了。”
“哈哈哈,怕不是翻谁家寡妇的院墙,被打下来给摔了的吧。”
“什么寡妇,本该是我夫郎。”
“你啥时候来的夫郎?”
“那卖鱼的陶家。老子昨晚想提前去瞧瞧人,谁想到那陶青鱼烈得很……”
瞬间,方问黎停了下来。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青筋暴起,手里的瓷瓶咯吱作响。
而前方那群人还在继续。
“等人到了老子手里,看我不折磨得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方问黎忽然笑了一声。
那本就冷的眉眼像结了冰。连路过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前头几个地痞听见笑声,纷纷转头看。瞧他一身穿着,也没去招惹,只顺口低咒:“神经病。”
“阿修。”
“主子。”
“跟上那车人。”
……
阿修随着人流离开,方问黎掉转头,看着医馆的牌匾。
“方夫子怎么还没走?”周令宜吃饱了悠哉消食,刚走到门口就见冰柱子似的立在外面的人。
方问黎:“你有毒药吗?”
周令宜喉结滚了滚,猛地退后一步。“杀人犯法,我不当从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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