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叔叔,不久前暗月城有大动荡,黄家被扫荡,你可知内情?”
“辕莲瑶那个女人,瞒的很深,什么都不说。蔺翰羽,蔺竹筠父女两个,回归蔺家之后,对暗月城的剧变也忌讳莫深。我只知道,蔺家和寒阴宗,都在暗月城吃了瘪,触了霉头。”
“呀,这小小的暗月城,似乎还有点意思呢。叔叔,我们再待几日看看。”
在灵宝斋偶遇虞渊一事,她只字未提。
……
入夜。
虞渊在自己的房间,为自己涂抹药膏,包扎那只受伤的手。
那把白纸扇,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忽然想起安梓晴。
紫衣丫鬟若在,哪里需要他动手,肯定会帮他涂好药膏,帮他将手包扎好,还会心疼的嘘寒问暖。
“呵,我想多了,那丫头阴神境的行为,岂会真的是我丫鬟?”
他轻轻皱眉,凝视着窗外,思忖道:“她,为何偏偏在虞家?她在虞家,还不是一天两天了,虞家有什么吸引她,能让她长时间逗留?”
阴神境中期的安梓晴,在血神教恐怕都身居高位,出身非凡。
而且,还是真身本体,陪在他身边,一待就是多年。
“之所以选择我,作为我的丫鬟,应该因为我之前愚钝。那样的我,才不容易通过种种细节,看出她身上端倪。她呢,不论白昼夜晚,都方便自己的行事,不用担心我会发现,不用担心我干涉她。”
“可她,潜隐在虞家,是奔着虞家来,还是暗月城别的事情?”
“布置血祭法阵的,是她师兄,她只是在最后,知道我和辕莲瑶的谋划,才暗中动手,重创了辕秋舫。”
“那么,别的都是她师兄负责,她都在做什么?”
虞渊脑海中,都是关于安梓晴的疑问,不明白这位血神教出身的高层,为何会待在暗月城,待在小小的虞家。
“苏家丫头,坑害我一次,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目光转移到那把白纸扇,他小心翼翼地,再一次抓起来,看着上面的血迹,他想起苏妍的模样,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前世的那位。
无穷无尽的悲伤,从白纸扇上的“慧极必伤”四个字涌入,和他此刻的情绪混杂。
虞渊渐渐失神。
白纸扇上的慧极必伤四个字,仿佛慢慢变大了,从中透出的那股悲伤感,愈发浓郁。
半夜时,一股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从虞渊所在的楼阁起,蔓延到整个城北虞家,却并不继续向外散逸。
虞家内部,仿佛自成一片天地,禁锢着那股悲伤。
隐而不发。
城主府,地底密室修行的辕莲瑶,忽从沉思中惊醒。
入微境的她,灵识如水般,延伸向外。
很快,她便轻“咦”了一声,从端坐状态站起。
如深夜一道艳影,她悄无声息地漂浮,落在城主府最高的楼阁顶,站在暗月城最高处,眺望远处。
“城北,虞家。”
她轻声嘀咕着,神色怪异。
闭上眼,以灵识感应,她能感到城北虞家,白茫茫的一片,被一股浓郁的悲伤淹没。
仿佛有白茫茫的雾团,笼罩着城北虞家,令人捉摸不定。
然而,睁开眼,会发现灿然星空底下,城北虞家什么都没,也没有一点嘈杂声,显得异常安静。
“有点古怪。”
几乎同时,又有一人身披羽翼制作的宝衣,站在暗月城半空,远远看向城北。
那件羽翼打造的衣衫,不仅能令她凌空,还能起到半隐形的效果。
除非,有入微境者以灵识感知。
“神羽天衣,苏妍?”
暗月城的城主,环绕着一朵朵鲜艳莲花,虚空飞逝而来。
刻印在雪白羽翼的隐形阵法,被悄然撤销,苏家的绿衣少女,在璀璨夜空下,一点点地浮现出来。
“见过辕姐姐。”
苏妍在空中,缓缓施礼,从容地说:“姐姐可是也感觉出,北边的那家族,有一点点的古怪?”
“是虞家。”辕莲瑶解释。
“猜出来了。”苏妍嗯了一声,忽主动邀约,“月色如此清美,不如姐姐和小妹一起,过去近距离观摩一番?”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