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问这个”
她回避对线,左看右看,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是“我不知道。”
徐师傅笑着,眼尾的纹嵌入肌肤,像一条长寿老鱼嶙峋的鱼尾。
但应铎知道她问这个,心里会泛起难以言说的甜蜜,似嘴里已经尝舐极甜的桂花蜜。
从始至终,徐师傅没有提一句唐观棋的私事,只是看着两人形影不离地来,又十指相扣地走。
到了楼下,应铎和声同她解释:“我临时有事要返公司一趟,你先回去,我让司机开了另一台车来接你。”
她点点头,表示:“好。”
应铎返公司,司机载着她往寿臣山驶去。
中途在闹市遇见红灯。
车停了下来。
不知是路边哪家店,正放歌曲,她听出来是吴雨霏的《告白》,名为告白实则背叛的独白,正唱到**时分。
“归家饰演你的好情人,
专心一意共你温存和热吻。”
唐观棋看着手机壁纸上她和应铎的合照,他在雪中搂着她的腰,两人亲密无间。
耳边的女声歌唱依旧忧郁又浓情:
“看你带着童稚的亢奋,
坦白,会否彻底破坏气氛
合着眼抚心自问,
这一种背叛无意要你伤心。
自我麻醉,说谎手不会震。”
唐观棋收回视线,摁灭手机,甜蜜的合影转瞬即逝。
看着交通灯变成绿色,司机也启动车子往前。
余留歌声在耳后蓦然消失。
周末一个人待在寿臣山花园里喝喝下午茶其实极惬意。
她很长时间内疲于奔命,要兼职要实习要念书,现在才有时间坐下来赏花喝茶。
藤编小几上放着提拉米苏和热奶茶,她坐着翻一本有关金融的。
周围安静到只有偶尔的鸟语。
书看到一半,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将她拉出书中世界。
她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也是,熟悉号码一般不给她打电话,会给她发消息。
她滑向接听,对面立刻道:
“你好,是唐观棋同学吧,我是william,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我和你是一个系的,实在不好意思,我在整理大家档案袋的时候,把你的论文和另外一位同学的弄湿了,然后重新装了袋。”
她静静听着。
对方继续道:“但是不慎把你们的论文弄乱了,能请你回来帮忙整理一下吗,同学实在抱歉,我请你们两位吃个晚饭好吗”
窗外绿树摇动。
她听到对面的问话,但没有做回应。
她微微垂下卷翘的长睫,风从花园的法式长圆拱门吹进来,带动廊柱上的绿萝和迎春花。
对面的人“喂,喂”了两声,
“同学,你有听见吗”
在安静的后花园内,每一个字眼从话筒传出来,都格外清晰,不必贴着手机都能依稀听见
“同学”
唐观棋轻轻扶额,花园的清风带得她裙摆都轻舞。
对面的人以为自己说得不够:“实在不好意思…我知道毕业论文很重要,如果论文有任何问题,我愿意承担责任,但现在还有机会补救,能麻烦唐同学来一趟吗”
过了很久。
花园里终于响起一声清冷妩媚的女声,带些性感疏离的清哑: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