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她不要回头路。
她眼睛本身大而阔,水光聚集不止一个光点,水灵灵的,是她脸上唯一还保留稚气的五官,鼻梁细秀高挺,清瘦的软组织,脸上锐角不少,看得出她年纪上来了会冷艳强势,但此刻,她只是个妹妹仔。
他温厚沉缓的声音响起:
“手机。”
唐观棋不解,但还是把手机递上去。
应铎输入一串号码,但发现她已经存过麦青的电话了。
麦青办事素来妥帖,但应铎倒没想到她能妥帖到这个程度。
“既然你已经存过麦青的电话,把你的课表发给她一份。”
大学的课表各不相同,空闲的时间也是人人都不同,要课表,只有一个意思。
唐观棋耳根发热。
他将手机递返唐观棋,唐观棋伸手接手机,却拉着他的无名指和小指,不接过手机,满眼春意荡漾,饱满而愉悦的倾慕似乎要溢出来。
他眼底明灭不清,有启唇的趋势,她以为会让她拿着手机,却听见他说一句:“诞辰快乐。”
今日五月五号,是立夏。
火烧云最热烈的日期,也是她诞生的节点。
唐观棋的手滞住,看着男人的眼睛,他是今天第一个和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他淡然将手机放进她手里,温柔又漫不经心地叮嘱她:“等下我会让麦青把生日礼物送过去给你,记得保持电话畅通。”
她以为今年不会收到任何生日礼物了,外婆走了,再也没有人送她礼物,她拿着手机,不自觉期待于他的礼物。
她微缓地颔首。
“我送你回去。”他气度温和从容,风轻云淡似无事发生。
唐观棋打地址给他看,应铎嘱咐司机。
到了楼下,唐观棋依依不舍看了他一眼。
应铎温声道:“想我可以发信息。”
唐观棋的嘴角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地上扬,眷恋地看他一眼才上楼。
劳斯莱斯在楼下停了一会儿才开走。
唐观棋刚刚上楼,打开手机,把曾芳免打扰解除了,发现她已经发了很多信息,有逼迫有辱骂,但最多的,是索要碗柜钥匙。
那个陶瓷碗柜里面只有一些她做的瓷器:“你突然要碗柜钥匙做什么?”
对面很快就回了:“你外婆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拿着钥匙是不是翅膀硬了,什么都要,怎么不贪死你?”
唐观棋觉得有些胸闷,开窗通风,才发现应先生的车刚刚驶出去,意味着,应先生起码在这里停了十分钟。
她的心境一瞬间就释然舒畅:“你既然继承了婆婆的遗产,把婆婆为我雕刻的棋盘给我,其他东西我都可以不要。”
曾芳只是强调:“你把钥匙拿过来,我就给你。”
唐观棋很奇怪,为什么突然要个碗柜的钥匙,之前快一年,都不见曾芳要钥匙。
她本来没多想,只是看着劳斯莱斯越驶越远。
但是突然想起,前几天在病房里,应先生要走时,助理说了一声:
”碗柜的事情,钟蓉小姐那边回复了。”
碗柜。
碗柜?
她直觉没有这么凑巧。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令人深思,发消息过去:“我刚好要去一趟羊城,你跟我一起,我帮你开了。”
曾芳明显急了:“叫你给钥匙就给,听不懂人话?都叫你别去你婆婆那边,如果给我发现你去了,腿都打断你的。”
本来是应该让人感到压抑的话,这一刻,唐观棋却捕捉到了某些她未曾想过的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