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妍在心里暗暗叫苦的时候，顾宁弈终于开了口，却没有如董心妍想象中的对她兴师问罪，反而是又问了一句，“昨天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董心妍不由愣了一下，本来她都已经惴惴不安地等着顾宁弈发火了，没想到他只是问了这句。

以董心妍对顾宁弈的了解，他向来是直截了当的人，她要是惹火了他，他肯定直接就发火了，怎么会还问东问西的，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或许……她昨天，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又或许是做了，但是程度没有那么严重？

董心妍偷偷地抬了抬眼，试图从顾宁弈的脸上找出些什么，可才一抬眼，就对上了顾宁弈的黑眸，吓得董心妍心头一颤，忙又垂下眼帘。

不过以她的能耐，也别想能从顾宁弈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还不如她努力地回忆一下。

可惜，哪怕她再怎么想，脑海里最多也就是支离破碎的模糊小片段，怎么也连不到一起去，脑袋开始刺痛刺痛着，董心妍只能放弃了。

董心妍的手揉了揉脑袋，正准备如实回答，可话到了嘴边，她脑袋忽地闪过了什么，眼眸微微亮了亮，然后一边偷瞄着顾宁弈，一边回答着，“昨天的事情，我就记得一点点，我，我诚恳地给您道歉了，然后……然后您就……原谅我了。”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但她可以试探啊，没准她真的在酒后和顾宁弈道歉了呢，至于那个原谅，当然是她美好的愿望。

如果能够实现，那就更美好了。

顾宁弈听着她的话，眸底滑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当他意识到自己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自己首先就觉得有点可笑，他干嘛要问董心妍记不记得昨天的事情？

昨天，他最终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对董心妍心软了，甚至最后，她要抱抱的时候，他也顺从了……如果她记得这些，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被她看出来，他对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无法控制的情绪……。

她把昨晚忘得一干二净才好，可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点点的不甘心，希望董心妍能够记得昨晚的事情，哪怕记得，一点点，他的好。

所以，在她拧眉苦想的时候，他竟也不自觉地屏息。

然而，董心妍的这个回答，他一听就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昨天，那里是她诚恳的道歉让他原谅的？明明是死缠烂打……

他心底忍不住地溢出一抹冷笑，开口的嗓音也不由地带着一丝讥讽的口吻，“什么都不记得，就记得这个了？”

顿了一下，他笑了一声，没有什么情绪地再说了一句，“你倒是很会记！”

然此刻，董心妍已完全忽略了顾宁弈的嘲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顾宁弈的话上，她胡乱瞎掰的事情，顾宁弈没有否认，甚至第二句，是间接承认了的意思吧？

这么说，她昨天不但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还让顾宁弈原谅她，不生她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