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们母女缘分未尽吧，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重新见面，也没有想到，你和心若会这样投缘，血缘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事情，对吧？”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上天对我的厚待，它重新给我机会，让我能够好好对你，好好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

“心妍，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但是以后，我想尽我所能，做你和心若的好母亲，所以……你能原谅我么？”

在接到她约她见面的时候，她忐忑又期待，不敢往这个方面向，又忍不住有这个想法，甚至还惴惴不安地问顾宁弈。

没想到，所有的一切真的就如她想象中的走。

曾经那个狠心绝情的母亲，以恳切卑微的姿态，请求她的原谅。

她应该是激动的，高兴的，兴奋地，可是为什么总是感觉到朦胧，感觉到不真实，她怔怔坐在那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董心妍不言不语，卫夫人端详着她的面容，大约能够猜测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切来的太过于忽然，她需要时间适应与消化。

她即使着急，也逼不得她。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时间，而且她也需要时间，好好应对顾宁弈那一边。

对于她来说，真正的阻碍，只有顾宁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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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从饭店出来，卫夫人的车子已经候在饭店门口，司机为她拉开后车座的门，她侧脸看向董心妍，柔声道：“心妍，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董心妍摇了摇头，“不用了，卫，卫夫人，顾宁弈会来接我，您先走吧。”

董心妍的称呼让卫夫人的眼神微微暗淡，她硬是撑出一丝笑，“那我陪你一起等他吧。”

董心妍本想要说不用的，卫夫人姿态却很坚决，话到了嘴边，她又慢慢咽了回去。

两个人肩并肩地站在饭店门口。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她还那么那么小，小到她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腿，也丝毫无法阻止她的脚步，而现在……她竟已比她还要高出些许了。

虽然这些年她保养得宜，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她眼角有轻微的皱纹，鬓边藏着丝丝缕缕的白发。

刚才她对她说的一番话，其实并没有打动她，因为曾经过于期待，却又被狠狠伤害，不可能会因为她寥寥数语，就能够扭转乾坤。可是现在……她这么看着她，她的心不自觉地颤了，软了。

她的母亲的确很自私，的确对不起她，但是，她终究是她的母亲啊，她始终无法忘记，小时候那个有着温柔笑容，溺眼神的母亲。

顾宁弈的车子来的很快，车子稳稳停在饭店门口，顾宁弈从驾驶座下来，迈开长腿走向她们。

顾宁弈走到董心妍身旁，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腰，然后才冲着卫夫人稍稍昂首，“卫夫人。”

卫夫人回：“顾总。”

董心妍侧目看向卫夫人，红唇轻启，“那我就先走了，您回去小心。”

唇瓣微微蠕动着，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攥了攥，而后缓缓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