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顾宁弈与董心妍一下飞机，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一路上，顾宁弈告知了董心妍，全赖卫心若通风报信，他才能够及时将她救回，然后他打电话给卫心若，本想要告诉她，她已经平安，没想到接到她病危的消息。

两个人匆匆跑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灯光已熄灭，主治医院正站在那儿，与卫夫人说着话。

他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卫夫人整个身体忽地瘫痪下去，一旁的管家扶都扶不住。

似是有所感应般的，董心妍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脚步不由踉跄了一下。

顾宁弈眼明手快，伸手揽住她，稳住了她的身体，“当心点。”

董心妍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脚步丝毫不停，跑至医生面前，她猛地抓住医生的手臂，手不自觉地攥着，哑声道：“医生，心若怎么样了？手术成功了吧？脱离危险了吧？”

她虽极其压抑着心里的害怕，可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是颤抖得极是厉害。

医生摇了摇头，面容肃穆，语带抱歉，“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不会的。”

董心妍脱口而出，大声地反驳着，“心若好好的，怎么可能有事呢？你再去手术啊，继续手术啊，你一定能够把她救回来的，她还这么年轻，这么善良，老天不可能会对她这么残忍的，医生，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董心妍声音里尽是哭腔，眼泪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医生已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脸上仍是那样平静，只是眼神略有些遗憾，“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你们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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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时日没见，那个美丽，明亮的女孩子，此刻脸色苍白，虚弱无比地躺在病上，而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停止呼吸，永远离开。

心口处仿佛被一座大山狠狠压着，董心妍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卫夫人坐在边，双手用力握住卫心若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上气，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卫心若反倒很平静，她努力睁着眼，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子，缓慢地在众人的脸庞上看过，好像是想要把所有人的样子都好好记住，记到心底。

她唇瓣轻轻蠕动着，一字一字说着话，卫夫人只顾点头，无论她说什么，要什么，她都答应她，什么都答应她。

卫心若说了一会，乌黑的眼睛转向董心妍，低低叫唤，“姐。”

董心妍连忙上前，蹲在边，双手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心若，我在这里。”

“姐，你还好吗？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那就好。”卫心若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你没事就好。”

眼眶酸胀得厉害，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到了卫心若的手背上，董心妍忍不住地闭了闭眼。

“姐，你还记得吗？上次你离开的时候，我和你说，等我身体好一点了，能坐飞机了，我就去中国找你，到时候你再带着我好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