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哪怕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也绝对不能流露出来。
张红梅低着头,做出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乖乖巧巧的跟着张里正等出门。
张里正等见她如此委屈伤心,显然是受了欺负的那一个,无不精神大振,好言安慰她,义愤填膺表示,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张红梅更得意了。
上水村比较近,但去杨柳村的人是乘了马车,所以两拨人差不多是前后脚回到小河村里正家。
看到这满院子满屋子里里外外全都是人,闹哄哄的吵成一片,张红梅下意识有点胆怯往张里正等人身后躲。
张里正转身和颜悦色又不失威严安慰:“你不要怕,有长辈们在,长辈们定会替你做主!”
张红梅头都不敢抬,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不但心生胆怯了,而且更觉得难堪。
她刚进这院子,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全都朝她身上望过来。那目光形形色色,探究、挑剔、怀疑、讥笑、嘲讽、鄙夷、看戏......令她无比的难堪!
虽然也有同情,但那同情也带着几分轻视——一个没说亲的姑娘家发生了这种事,即便无辜,也足够让人轻视了。
况且还有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呢?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在万众瞩目中朝屋里走去,张红梅在这般注视下双腿发软、心头乱跳,差点儿摔了跤,吓得脸色煞白。
两村里正、村老等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唇枪舌剑而又不失体面的寒暄几句,便各自严肃的说起正事来。
上水村义愤填膺,定要讨回公道,小河村如今还指望着苏锦秦朗带领大伙儿一块发财呢,况且村里若是发生了这种事说出去人人都面上无光,自然一心向着自己人。
且之前就发生了花寡妇母女之事,这才隔了多久,若是再出事,那相信外人就很有必要怀疑小河村的风气了。
刚一开口,便充满了硝烟火药味。
张老太太先说,护着张红梅在身后,痛心疾首指责秦朗负心薄幸,坏了自己孙女的清白却不肯负责,天底下没有这样的理,今儿无论如何都必须给自家一个交代......
小河村里正众人听得眉头大皱,张婆子会不会说话啊?负心薄幸?负心薄幸!
这词儿这会儿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张老太太说完,秦朗冷冷一笑,面无表情看向张红梅:“你说我昨天抱你了?”
张红梅一滞,下意识低头,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张老太太忙护着她:“秦朗,你吓唬红梅做什么?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
秦朗慢悠悠道:“我昨日分明是推她,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她怎么能说是抱?张姑娘敢去祠堂对着祖宗发誓吗?若你撒谎,你们张家断子绝孙、不得善终!”
“你!住口!”
秦朗:“我也可以去宗祠发同样的誓,如何?”
众人都看向张红梅,张红梅还是嘤嘤的哭,倒是开口了,满脸泪痕看了秦朗一眼:“你、你怎、怎能这样、羞辱我,嘤嘤嘤......”
张家人怒火中烧,咒骂不已。
小河村众人哪里肯白白挨骂,双方斗起嘴来,剑拔弩张。
双方长辈见状板着脸喝斥了数遍,方把人喝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