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正要问,却见周冬猛地掀开井盖冲了出去,接着上面就传来嘭嘭嘭的撞击声。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王文忠也抓住井盖边沿一用力蹿上去,看了一眼,给容远一个“安全”的信号。容远也爬上来,先把手上脚上的塑料袋什么的都拆下去,然后才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上来的地方,是离治安局只有两三百米的一个小巷子,时间已近凌晨,天色依然黑暗。巷口的路灯将暖黄色的光投进来,隐隐约约照亮了里面的情景。
以容远的眼睛,哪怕没有这点光源,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巷子里,三个染着一头黄发的青年正倒在地上抽搐,已经失去了清醒的意识。一个衣服大半都被撕破的女孩缩在地上,正不住地颤抖着,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周冬双目赤红,抓住一个粗壮矮小的男人暴打,男人被揍得鼻歪眼斜、喷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拳头。
回想起周冬妹妹的死因,容远理解了他为什么会如此激怒。王文忠冷眼看了一会儿,见那男人已经晕厥过去,拉住周冬说:“够了。打死人你也讨不到好。”
周冬正在盛怒中,这么一句话哪听得进去?他甩开王文忠,抓住男人的头就要往墙上撞!王文忠见状,目光一冷,手一甩一个耳光就把周冬打得转着圈儿摔下去,口中一阵腥甜,嘴角流下一道血红色的液体。
周冬捂着脸站起来,他对这几个人的恨意未消,但这一耳光也让他清醒过来,这并不是他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
王文忠拿出一副手铐将他拷在墙上的合金水管上,又脱下外套盖在女孩身上,布料刚一接触到女孩的皮肤,女孩就尖叫着往后缩,嘴里哀哀求道:“不要……不要……”
他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把不住啜泣的女孩裹住,脱下几个青年的上衣把他们全都捆起来,转身跟容远说:“我先去治安局看看情况,你留在这里,注意安全。”他又把手里的枪递给容远,说:“你把这个拿着防身,知道怎么用吗?”
容远点头。
“那就好。”王文忠说:“万一有情况,就立刻鸣枪示警。”
却不想容远枪柄一转反过来递给他,说:“我在这里没什么危险,你要去涉险,更应该把它带上。”
王文忠摆摆手拒绝,说:“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不等容远拒绝,他抓住水管蹭蹭蹭几下就爬到楼顶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后便立刻离开了。他没有走正常路从巷口离开,一方面是担心敌人会在外面的街道上设下埋伏,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被发现以后牵连到藏在这里的容远。
王文忠离开后周冬立刻松了口气。那个人在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一直分出一部分在他身上,仿佛刀尖始终抵着后背一样,有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他现在几乎已经想不起一起越狱的过程中认识的那个王文忠是个什么样子了。那时他虽然也觉得这个人危险,更多的却是恶心和厌恶,根本不像现在这般,宛如草食动物碰到天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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