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裴二,这人一点纠结的意思都没有,好像早有了什么两全的决断。
晏长风:“我在想,秦惠容会拿什么条件跟北疆合作,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秦王的意思?”
裴修提醒她:“据我所知,秦惠容没有操控朝局乃至战争的能耐,她依附于秦王,没有自主权,除非是裴钰早有预料自己会出事,提前与北疆某国做了交易。”
“我不懂朝局。”晏长风说,“但我知道交易这种事很难单方面反悔,尤其是与虎谋皮,让北疆发动战争,必要许诺丰厚的好处,不是咱们截断消息就能让北疆死心的,万一北疆逼迫性发兵,或是他们再重新联系,我们反而失去了被动。”
裴修赞许,“夫人聪明。”
晏长风拿眼睛斜他,“谈正经事的时候你能不能正经些,你有决断就说吧,信不能耽误太久。”
裴修很冤,“我夸你聪明怎么就不正经了?”
晏长风也说不出,反正这人只要提及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偏离正常意思,带上不正经的意味,可是细想想,似乎又没什么。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催促他快说正事。
裴修把信卷起来交给了玄月阁的手下,让他原封不动地将信传过去,随后跟媳妇儿讲自己的计划,“发动战争不是两方互相谈一谈条件传个信就能决定的,要牵扯很多,比如兵器,粮草,北疆各国穷得叮当响,发动强攻得有资本,资本哪里来?”
晏长风的思绪迅速跟上,“是秦王,只有秦王才有能力调动兵器粮草!”
裴修点头,予以肯定。
晏长风这才意识到之前想得太简单,秦王不是要舍弃裴钰,或是说,不是这样简单的舍弃,他在下一盘更大的棋,谋取更大的利益。
“还有一层,”裴修继续说,“即便是北疆犯境,裴钰也没那么容易被赦免,届时,父亲必定要四处走动,动用朝中的关系为裴钰求情,而他自己肯定会称病,给裴钰领兵的机会。”
晏长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国公爷称病,你再阻止裴钰领兵,朝中就没有了合适人选,然后十一表哥就有了机会?”
裴修看着她笑,想夸媳妇儿太聪明,又怕被嫌弃不正经。
晏长风没注意他这个笑,想的都是裴二似乎要搅动朝局了,如果他触及到外祖母的利益的话,到时候要怎么办呢?
算上通信时间,五日后,北疆四国联合犯境的消息传到了北都。
圣上慌得外焦里糊,不是他怂,是兜里没钱,根本打不起仗,一打仗,他勉励维持的太平盛世就要破开口子,露出民不聊生的无能本质。
他当即召集朝臣商议对策,希望有眼力见儿的都站出来主和,这样好歹有个台阶下。可惜朝臣个个义愤填膺,丝毫不能理解他的苦衷,口诛笔伐地要把北疆蛮人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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