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说得动情,安浩亭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就是周氏也有些眼底发酸。
安雪婷则似是明白了什么,白净的小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
“过去那么难,我都没有死。现在我终于自由了,终于离开了那个泥潭,我又怎么能死?”
安妮虽然决定跟安家做切割,却不想留个坏印象。
原主付出那么多,总要在安家人心头上弄个烙印,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午夜梦回,甚至还会被自己曾经的自私、冷酷以及忘恩负义而惊醒!
如果只是骂一顿,固然出气,可也会让安浩亭等人觉得心里舒服。
原主所遭受的一切,可不只是一顿骂就能抵消的!
所以,撕破了脸,安妮却还要再把那层“亲情”的面纱拿回来。
“浩哥儿,你放心,我不会寻死,我会找个不认识我的地方,悄悄的住下来,了此残生。”
安妮柔声说道,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不舍与眷恋。
“你安心读书,好好考试,将来一定要光耀我们安家的门庭!”
安妮就像一个勇于牺牲、奉献的老母亲,带着一丝遗憾,轻声道:“我会在遥远的角落,默默的祈祷,祝愿你早日成家立业,成为咱们安家的骄傲!”
说完这话,安妮就抱着匣子,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安家。
跑到安家二门外,安妮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如果日后有人来寻我,你们就把我带回来的东西交给他,并告诉他‘我们相抵了,以后各自安好’!”
然后,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安妮飞快的离开了安家。
待安浩亭醒过神儿来,发疯一样的追出门去,却发现,连“安霓婷”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哼,这个小贱人,就是一肚子花花肠子。走就走,还说那些作甚?”
看到安浩亭着急忙慌的追出去,严氏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娘,霓姐儿已经走了,这些话,您就别再说了。”
周氏听严氏还是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骂着,眼底闪过一抹不喜,却故作柔顺的提醒道。
严氏立起眼睛,正要训斥周氏这个不恭敬婆婆的混账媳妇,却见周氏悄悄指了指安浩亭。
严氏瞬间明白过来。
“安霓婷”已经被她挤兑走了,浩哥儿是个性情敦厚的老实孩子,心里肯定对这个姐姐各种愧疚、各种不舍。
如果严氏还在他面前说“安霓婷”的坏话,浩哥儿肯定不高兴。
碍于孝道,浩哥儿或许不敢公然忤逆她这个祖母,可心底到底会留下芥蒂。
严氏最大的依仗就是安浩亭这个孙子,她可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贱货,而跟孙子离了心。
“咳咳!”严氏不自在的轻咳了几下,算是将这事揭了过去。
但,很快,严氏又想起安妮临走前的那番话。
她赶忙拉着周氏的手,火急火燎的进了“安霓婷”暂居的客房。
在床上搜罗了一番,总算在枕头下面找出了一个小包袱。
严氏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放着一整套的赤金头面,以及几个十两重的银锭子。
严氏眼睛一亮,银锭子也就罢了,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两。
可这套首饰,真心不错啊,赤金打造,再加上上面镶嵌的红蓝玉石,少说也值五六百两银子。
安霓婷不愧是府城曾经的花魁啊,哪怕年老色衰,哪怕被妓院赶出来,也偷偷藏了不少好东西。
然而,还不等严氏高兴多久,某天下午,就有一个自称是安霓婷“夫君”的男人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