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阳宫里一片忙乱,老太医处理完我的伤口后不顾赫连越脸色的森然难看,说:
“国主不体恤老臣年纪老迈,也该体恤息阳夫人身体虚弱不宜受惊,她脖子上的伤口若是再开裂流血不止的话,失血过多必然引发头痛症的频繁发作。恕臣出言无状,国主若还是一意孤行,还是请免去臣太医院院士一职,另觅良医医治息夫人。”
赫连越一反常态没有发怒,守在床沿等我睡着后便离开了息阳宫,然后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再来过。他的态度让我心下忐忑,我知道他终是不能消除怀疑和戒心,于是便让兰露去探听消息看他昨夜宿在何处。
兰露走后,宣舞扶我到外面的兰圃去坐,在我手心里写道:
“夫人,昨夜宣舞没能替你解困,宣舞惭愧。”
我摇摇头,“人救出去了吗?那根竹笛子可到他手上了?”
那日在清心寺他抱着我的时候,我就偷偷把他袖子里的竹笛子拿走了。如果他真的是慕程,如果一切都按照我想的来进行,那么这根竹笛子将是他被押往眉江之畔途中脱身的关键。
闵四空的故事讲完了,可是其中的细节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宣舞在我手上写道:“我们的人不多,昨夜皇室铁卫赶到把人截留了,救不出去。可是笛子已经送到。”
绷紧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在此时松弛下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但是脖子和手上的伤,还有昨夜的惊惧好像都不太重要了,只庆幸自己的这步棋并没有出太大的纰漏。
现在等的就是赫连越把他押送到沥城……
“他的手,还好吗?”
“夫人无须担心,吕思清早已到了沥城。”宣舞此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夫人不能视物,为何如此相信宣舞?还是夫人已经记起了从前?
“你是听风楼的玄武,朱雀死后你替了她的位子当上管事——如果我说,我只是凭着听来的一个故事猜的,凭着自己的直觉去相信你,你信吗?”
宣舞一时间愕然,哑口无言。
“如果你要利用我,我真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被利用的资本。白芷想要我这条命无须这般曲折,赫连越想得到我也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他昨夜已经用了最直接的办法了。”我苦笑,带着几分自嘲,“试着相信你,说不定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夫人,”兰露急匆匆走过来,“国主昨夜宿在撷苍殿自己的寝宫内,今天一早便准备出发到沥城,刚刚派人过来传口谕,说要夫人到广云殿参加送别酒宴,御辇已经到了息阳宫门了。不如奴婢马上替夫人梳妆……”
我起身,“不用了,就这般去吧。”
我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绿的衣裙,配着自己缺少血色的脸色不由得让人想起秋末那一池红衰翠减的香销残叶。出得宫门,御辇停了,纱幔被宫女掀开,赫连越淡淡的声音响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