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留人,地龙翻身极大延缓了回京的进程。郭校尉不仅有带人回京的要务,更为人臣,有为“民之父母”的庇护百姓之责。百姓遭难,为官者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一行人在广平落脚,郭校尉带着轻伤兵士与当地县令汇合,共同救困扶危去了。
赵孤月与江好则被安排在县令府上暂住,难得不用赶路。
多日清闲,大约是练习时间充裕的缘故,赵孤月对身体的掌控有不小进步。如今她抓握已经非常熟练,并且能够小幅度地点头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后者实在是很让人振奋,至少很让江好十分振奋,她不必再从女郎的抓握中猜测女郎的同意与否了。
江好到底年轻,对于赵孤月新掌握的“技能”总希望它时时刻刻展示出来,于是赵孤月的日常大有要被诸多判断淹没的苗头。
这苗头刚冒了个尖就被掐灭。
小女郎明明已经能轻松驾驭点头摇头,但在江好接连问了两个诸如“女郎要喝枣茶吗”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后,她再问什么,赵孤月都不再理会。
半月后一行人重新踏上返京之路,这次路上未再多生枝节,一帆风顺。
春风将至,旷野化冻,偶见新绿,还有一日就到洛阳城。
洛阳就在那里,并不会长腿跑掉,时间便突然宽裕许多。这次不必再赶夜路,夜间休整准备,明日进城。不止是他们需要准备,洛阳城内同样需要准备,迎接赵将军的英魂。
距离马邑那惨烈的一仗已经快有三月时间,时光最抚人心。大部分百姓在边关平静下来之后很快在日复一日的鸡零狗碎中忘记国仇家恨,也渐渐忘记了赵将军。陡然入京,恐怕气氛不对。
越近京城,餐饭越发丰盛,赵孤月面前是特意给她做的蛋羹,嫩豆腐一样吹弹可破,让人不忍破坏。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手握木勺,毫无怜惜地一勺子下去,蛋羹被她铲得美感全无。她勺子拿得好,整只胳膊却用得还不熟练,因此吃得极慢。
赵孤月吃得虽慢,用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却毫不浪费,木碗干干净净。她吃完了,又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认认真真又僵硬地把嘴巴擦得一丝不苟,才算用饭完毕,乖乖巧巧等江好抱她离开饭桌。
江好看到女郎与可爱面貌极为反差的做事风格,心如泡在一汪温水中,都要化了。她刚从凳子上起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江女郎。”
江好一面将赵孤月抱起,一面应道:“我在。”
门外又道:“郭大人说等您与赵女郎用过饭后去他那里一趟,他有事情交代。”
听说是郭校尉有事吩咐,江好不敢怠慢,忙应承道:“我这就带女郎过去。”她仔仔细细地为赵孤月系好毛绒绒的斗篷,抱着人便去了。
郭校尉正嘴角下撇地对灯察看手中信件,一双格外锐利的眼扫过信上每一行字,嘴两旁的深纹像是刻印在皮肤上。赵孤月与江好的到来让他收回目光将手中的信纸倒扣在桌上,转头看向二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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