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安夷落,乘轺从节行。彤庭传圣旨,异域化戎情。”韩延徽骑在黑色骏马上,对着巍峨的雪峰吟哦。
“藏明差矣,我等现在皆是骑马,而非乘轺。”冯道幽幽提醒道。
韩延徽笑道:“说的也是,乘轺便不能欣赏这雪峰美景。”
西南之路虽然险峻难行,但一路皆是雪山、青天、河谷,大异中土景致,倒也不觉得累。
在后世这些地区也是旅游圣地。
西南嗢人、吐蕃人、羌人,诸族混杂,充满了异域风情。
能留在此地的,都是被杨崇本驯化了的部族,对唐人大多友好,能说一口地道唐言。
李晔经营河陇,松维也受到了恩泽,烽燧堡、驿站、官道也在大力修建之中。
基本每行走一日,便能遇见村寨,或是驿站。
还有烽燧堡的斥候,为他们沿途哨探。
至少天佑四年的春天,走在维州的山路上,并没有多难受。
文人天生就有几分浪漫情怀。
寒风与险途都没能阻挡住他们心中的激情,一路吟诗作对,气氛倒也活跃。
携长剑,跨良驹,身负皇命而驰骋天下,正合了他们的心意。
“攻灭南诏,则收复蜀中、安南、岭南皆不远,陛下之雄才大略,古今罕有,我等以往皆如井底之蛙,不知皓月之辉。”韩延徽道。
西南之行,极大的扩张了他们的视野。
“我等有生之年,能遇如此之大唐,如此之陛下,也不枉心中所学。”
冯道皆笑而不语。
不远处的神羽都将士却投来异样眼光,有人小声嘀咕:“溜须拍马之徒。”
这话韩延徽冯道听不见,张承业却听到了,同样骑在马上,被神羽都士卒护在中间,对他而言,同样也觉得震撼,以往觉得西南处处瘴疠蛮荒,但实则青山绿水,丰饶不下于汉中,河谷之中牛羊成群,物产丰足,难怪当年松赞干布会第一眼看中此地。
即便寒风呼啸,山野间也酝酿了勃勃生机。
此地都是如此,更何况云南之地。
“我大唐得此地,便将陇南与云南连为一体,大唐复兴指日可待。”宋齐丘没有韩延徽活跃,跟在张承业身边。
“你说的不错,当年若非南诏起事,大唐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我等若是经营好云南之地,则南国可席卷而定,尔等任重而道远。”张承业对大唐国策体会最深。
“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应先镇之以威,定峻法以伸国威,然后再施以恩德,收揽蛮人之心。”宋齐丘早有准备。
张承业淡淡笑道:“国家大事,最忌一刀切下,云南不同于蛮荒,既有不服王化的生蛮,还有服从大唐的熟蛮,自战国起,便是华夏故地,且当年南诏大肆掳掠唐人,已经形成不小的势力,陛下常说实事求是,你们当弄清云南真实情状,再做定论,不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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